席元清掩嘴打了个没睡饱的哈欠,“父亲,咱们是母亲昨日耳提面命要起得比点卯还早的,莫敢不从。”
席存林顿觉得心中平衡了不少,他摆出威严的神情进了正厅落座,严肃道,“也是,这是你们妹妹回门,娘家总要慎重对待一些的。一会儿就给你们母亲帮忙去,听她吩咐办事。”
另一头的宁府里,席向晚和宁端不紧不慢地用完早饭再出门时,钱管家已经将所需要带着出发的东西都准备在了另两辆单独的马车上,一点也不用主子多操心。
出发时席向晚瞧了一眼时辰,估算着到武晋侯府时差不多正好辰时三刻左右,放下心来。
跟着她回门的车子足有四辆,两辆是坐的丫鬟婆子,另两辆则是要送给席府的礼品物什,就连席向晚的两个大丫鬟都去到了后面,她自己孤零零地坐在打头的马车里,好在身旁有宁端骑马陪着说话,才不那么无事可做。
一行人出门的时间也不迟了,街上的热闹动静不小,席向晚往轩窗外看了一眼便见到了外头民生繁荣的景象,不由得笑了笑。
汴京城仍旧这般太平。
只希望樊家之后尽管要作妖,也不要掀起太大的风浪为祸平民百姓了。
汴京城里的大道是修得极宽的,即便宁府这一行车马走过也并不会干扰到行人和商铺,认得出宁端或者那宁府牌子的人则是纷纷恭敬地避开让出道路,对车队投以羡慕尊敬或好奇的眼神。
这街道上原本是十分和谐的,却突然从前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像是有人正全力在熙熙攘攘的步道上纵马狂奔似的。
宁端最先听见那声音,他对席向晚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抬头往前方看去。
那里确实有一匹骏马正在飞快地朝这处而来,马上之人的面目尚且看不清楚,但看那横冲直撞的模样,显然根本不准备减速,让道上在他前方的人纷纷惊慌地避让起来。
席向晚倾身掀开门帘朝前看去,也见到了前头人仰马翻的模样,有些皱眉。
宁端酷爱骑马,但即便在官道上也会放慢马速,除非是有什么急事,否则也不会这般钟情狂奔。上一次最接近的时候,还是刻意挑了荒无人烟的小道送她回来的,一路上没惊着伤着一个人。
可看不远处狂奔而来这马的架势,歪歪扭扭的,好似主人根本控制不住这马儿的步子,看起来颇有些吓人了。
“是不是马受惊了?”她目不转睛地问,知道宁端肯定能听得见。
“别担心。”宁端看得却比席向晚更远,他望见了那马背上不仅骑着一个人,后头还用绳子拖着一个人,那绳子就系在马肚子上。
人的双足便是奋力狂奔起来也不可能跑得过马儿,后头那人根本没能靠自己的双脚站起来,只能像只死狗一样地被拖在后头往前进,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
马儿冲进街道的时候一丝减速也没有,带着十足的蛮横直接冲撞进了人群之中,有些原本以为自己在路边便不会遭殃的小贩吓得赶紧屁滚尿流地去一旁回避了。
马上之人不但不觉得愧疚,反而觉得十分有趣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宁端面无表情地策马上前迎着冲了上去。
对面白马上的公子哥恍惚见到有人朝自己冲过来,跋扈地瞪起眼睛直接将手中马鞭照着对方的脸抽了过去,同时喝道,“让开!”
宁端眉毛都没动一下,接近那二人一马时,略一侧身直接避开马鞭,同时劈手夺过白马的缰绳,手上一个用劲,居然将白马的脑袋扯得歪了过来,整匹马的速度也跟着慢了下来。
那公子哥平衡不及时,哎呦一声倒栽葱地从马背上跌了下去,好在马镫踩得结实,只掉了上半身。
只这一下猛摔几乎将他的腰都给甩断了。
宁端很快便控制住了狂奔的白马,这期间那公子哥才好不容易重新坐直了身子,愤恨地破口大骂起来,“谁敢拦我?有种的报上名来!”
宁端一手握着一条马缰,面色冷漠,“宁端。”
“谁他妈的是——”公子哥第二句骂了一半,声音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宁端,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宁……宁……宁首辅?”
翠羽这时已经快步跳下马车到了前头,她很快便用藏在身上的锐物将白马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看着地上被拖行了不知道多久的年轻人皱起了眉,稍一检查便道,“大人,此人浑身都是伤,不知断了几根骨头,需要尽快送医。”
“寻附近的巡逻守城军去医馆叫大夫。”宁端看了一眼面白如纸汗如雨下的公子哥,“下马。”
公子哥一个字的屁话都没敢多说,抖得如同筛糠一样地从马背上下来,顿时化作一滩烂泥跪在了地上。
“翠羽,你将他押送去都察院。”宁端又吩咐道,“谁来都不放人。”
“是,大人。”翠羽领了命,上前将白马的缰绳拽住,杀气腾腾地瞪了那公子哥一眼,确认这人已经没有了跑的胆子,才将马儿牵到一旁。
宁端却是不愿意为路上的一个纨绔子弟耽误席向晚回门时间的,他引着马儿直接掉头便回了车队旁。
“只留翠羽一个人?”席向晚问道。
“她一人就够了。”宁端答着,示意车队重新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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