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信誓旦旦跟他五叔说能有别的法子阻止吴王乱花钱,回头便去找陈瑞锦了。陈瑞锦默默听他说完,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还没开始想呢。”贾琮笑道,“先拿话把五叔的脑洞堵住再说。”陈瑞锦横了他一眼。贾琮摸了摸鼻子,“是有点头疼。人家想花自己的钱,谁还能拦着不成?”
陈瑞锦思忖了半日,道:“就让五叔拿神盾局局座的身份跟他合作也行。”
贾琮摆手:“陈瑞文心里没有百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和陈家。”
“吴王既是不肯用寒门子弟,纵送了人才过去也无用。”陈瑞锦道,“荣国府的人不便过去,还有谁好用?纵然说服甄氏、让她帮着劝说,吴王未必肯听。甄氏这个妲己却是当定了。”
贾琮撇嘴:“是肯定不会听。那种话甄氏不说早晚有人说,凑巧是她罢了。妲己和奸臣都冤的紧。骄奢乃人之本性,帮人傻钱多者使钱是闲汉的光荣事业。哎呀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谁?”
“甄宝玉。”贾琮一本正经道,“我是认真的。”陈瑞锦挑起眉头。贾琮道,“甄宝玉天资够,又是甄氏的堂兄,出生也算世家,还有个不要脸的爹。吓唬一下,当枪使比陈瑞文方便多了。甄家这样的人家,最不缺贪墨手段。但凡有共同利益,让他们和吴王妃联手极容易。你看呢?”
陈瑞锦端详了他几眼,道:“拿来同我商议作甚?不是应该悄悄替我安排好的?”
“你又不是水晶玻璃做的,要人偷偷摸摸保护。”贾琮笑眯眯道,“两个人一辈子,还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的?”
陈瑞锦轻笑道:“要不蜜月去吴国走走?”
“不要!”贾琮喊道,“蜜月就是蜜月!”乃哀怨的看了她一眼。
陈瑞锦好笑道:“你依然没想出法子来拦着吴王使钱。”
贾琮捏捏下巴:“其实我已有法子了,再想周全些就派人出去。”陈瑞锦“哦”了一声,没问。贾琮摸摸后脑勺。
两日后,贾琮龚鲲陪着卫若蘅一家去岭南。陈瑞锦想了想,也跟着他。司徒岑听说贾琮要去香港,也嚷着要去。几个人乘马车到淡水港登船,卫若蘅没见过这么齐整的港口,啧啧惊叹。司徒岑本是从此处下船的,也赞道:“贾琮,你当真是个实干之才。”
贾琮忙说:“这个还当真不是我的功劳。此港兴建时,负责岛上基础建设的是我四姐姐。”
司徒岑大惊:“贾四姑娘?”
“嗯。”
司徒岑半晌才说:“……你们家的女子果真厉害。”
“你当你们家的女子不厉害?建安公主不就是你们家的。谁家都有厉害女子,你们不肯用罢了。”
司徒岑苦笑了下:“你们若非在这么个岛上,也用不了。”贾琮耸肩不语。
一时到了香港,早早的有人在港口迎接。卫若蘅四面张望片刻道:“此处比你们淡水港大得多。”
“那当然!”贾琮道,“这港多少年了,我们那港才多少年。太上皇还在位时就有了,皇帝自己还走私海货呢。”
卫若蘅愕然,司徒岑扑哧一笑:“你们也知道啊。”
“咦?你也知道啊!”贾琮笑嘻嘻道,“当年你老子也没少走私吧。”
司徒岑哼道:“彼此彼此,难道荣国府少么?”
甄英莲最是个干净的,闻言悄悄拉了拉她男人的衣襟,小声问道:“怎么皇帝还走私的?”
卫若蘅含笑道:“皇帝也缺钱使么。”
离了港,一眼望去,此处人烟阜盛、街市繁华,端的是个富贵所在。几个人遂上了马车。卫家三口闲逛去,司徒岑自己闲逛去,龚鲲贾琮陈瑞锦三人所乘的马车往城北而去。
路上行人渐少,两旁树木渐渐成林。路尽头豁然开朗,一大片空地后头有座大宅子,门口列着荷枪实弹的兵士。此处便是龚三亦日常所居了。车帘子早已挂起,贾琮望着那宅子叹道:“龚先生这样的老江湖都换了大房子住,也难怪吴王想新修吴宫。”三人下了马车,向门口的卫兵敬了军礼,径直进去。
龚三亦正在后花园打拳。他们也不敢打扰,只看着他打完了一整套方罢。老头儿收了拳,挥手领着他们穿过九曲桥到了水榭。水榭里头早已设了一张大大的楠木方桌,龚三亦吩咐下人烹茶、取点心来。预备停当了,龚三亦吃了半盏茶,开口道:“你们三个来得这么齐全,有要紧事吧。”
贾琮点头:“挺要紧的。恐怕您老多心,故此都来了。”
龚三亦瞧了他一眼:“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多什么心。”
贾琮揉了揉嗓子,看伺候的人都走远了,缓缓的将他们预备整合四处探子之事说了。末了道:“本来三处人混着便乱,如今又多了一路,愈发乱了。不整理早晚要出岔子。”龚三亦闻言半晌不吭声。贾琮抿嘴道,“我们都知道您老是个老当益壮的,恐怕你疑心小的们□□,特来说明白些。”
龚三亦道:“我若不愿意呢?”
贾琮摊手道:“您当真不愿意我们还能有什么法子?这不是来劝了么,您总得有个说法不是?”
龚三亦抬目从三个晚辈脸上一一扫过去:“倘若没有说法,你们待如何?”
龚鲲道:“您老没那么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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