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狱的这段时间,对秦浩来说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显得无比的漫长。
消毒的过程没有电影里拍的那么可怕,但是也不是那么好受的。秦浩脱光了衣服,站在消毒室里面,先是被一阵冰冷到刺骨的凉水将浑身上下冲了个遍,然后喷上了消毒粉。
秦浩曾经在极冷的俄罗斯北域,为了跟踪一支船队,在河水的冰层底下潜游了五个半小时。那次伏击是秦浩一生中几次最危险的经历之一,好几次秦浩险些睡了过去。任务结束之后,秦浩因为严重的冻伤休养了好一阵子。
这种程度的冰水对秦浩来说最多算是冲了个凉。
消毒完毕之后,狱警们给秦浩换上了一套红色的囚服,手脚上带着手链和脚链,来到了监狱的房间。
监狱的房间外面是一个狭长的走廊。秦浩走在走廊里,两边的房间里也是跟自己穿着同样衣服的犯人。通过铁门秦浩可以看到,有的房间里,囚犯躺在地上,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已经死了。
也有的人坐在原地,用那双看不出任何光芒的眼睛看着走过的秦浩。这里的犯人跟自己身上穿的不一样,是蓝色的囚服,似乎级别还比较低。
秦浩听说,这个监狱里没有劳改,这里的犯人每天都除了一个小时的放风时间,都必须待在这个不到十平米的房间里。每个房间至少有四名犯人。
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每天面对着冰冷的墙壁,任何人都会发疯的。秦浩能够看见,这里大部分的人似乎都已经被榨干了水分,尽管他们每天什么活都不用干,有吃有喝房住,但是他们瘦下来的速度依然非常可怕。
秦浩想起了自己在看守俘虏营的那段日子里,见到的一个曾经特殊的犯人。那个犯人曾经是洛杉矶道上有名的一号人物,有人拿来一张他全盛时期的照片给秦浩。
他具备所有典型的米国人的特征。强壮,粗犷,凶猛,如同一只雄狮。秦浩见到他的时候,他在俘虏营里待了大约一年的时间。
秦浩简直无法相信,他缩水的速度超乎想象,看上去就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浑身上下干瘪得就像是枯掉的树皮。
他想尽一切办法让周围的人跟他说话,但是从来没有任何人搭理他,除了秦浩。
秦浩给了他几天快乐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他对秦浩讲述了自己一生的经历。从小时候在逃课,掀女孩子的裙子,曾经有做工程师的梦想结果被一个无良的教导主任粉碎。
到青春期的时候整天无所事事,就跑一些黑市瞎玩,逐渐的认识了很多的人物,他比较讲义气,这在黑市很吃香,朋友多了,路子也就宽了,逐渐的开始坐起生意来,当然他也干过不少非法勾当,后面,他建立起了自己的商业帝国,曾经一度与米国政府相抗衡。
这个犯人对于秦浩的其他队友来说,他是一个可以侮辱和嘲笑的对象,是一个卑微低贱的俘虏,是一个除了在茶余饭后聊聊他可笑的行为之外没有任何用处的人。但是对于秦浩来说,他却是一个宝藏。
在那几天的时间里,秦浩从那个犯人的口中学到的东西,甚至比他十几年读书时学到的更多。
他学到了如何让别人害怕自己,学到了如何让自己的手下敬畏自己,学会了如何一步步建立自己的势力,学会了权力斗争之中的种种招数,见识到了这个社会最黑暗的一面,见识到了人性最黑暗的一面。
不管这个犯人曾经做过多少坏事,他对秦浩来说是一个很好的老师。而秦浩也报答了这个老师,报答的方式就是结束了他的痛苦。
秦浩还记得,自己答应结束他的时候,那个特殊的犯人狂喜不已的心情。
试想,当死亡都成为一种奢侈,这样的惩罚对于任何人都足够了,所以秦浩没有让他继续受折磨。杀掉这个特殊犯人之后,秦浩因为私自处置俘虏接受了处分。
秦浩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是错的,因为这个人留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除了浪费空气浪费食物以及制造污染源。
继续走了一阵子之后,秦浩才发现,刚才那些牢房不过是开胃菜,甚至根本不算是真正的牢房。
走过了一个拐角,前面是一扇沉重的大铁门。秦浩甚至可以感觉到这个铁门的缝隙里正在不停地吐出黑暗的气息。如果类似黑暗这样的东西可以具象化的话。
警卫走上前,输入了一套密码,沉重的铁门自动打开,发出一阵响亮的金属摩擦声。
跟着秦浩看到的是一个极其压抑的走廊,顶部很低,灯光昏暗,散发出一股腐烂潮湿的味道。跟这个地方相比起来,刚才那个走廊里的监牢简直就是酒店五星级的房间。
看得出即使是狱警也不想走进这个监牢来,狱警走在秦浩的身后,押着秦浩往前走着。秦浩刚才在监狱长的办公室里面,听到的类似动物哀鸣的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在走廊里走着,这个声音听得更清楚。周围两旁的监狱铁门里,不停的有手伸出来,就是你能够在脑海中想象出的精神病院的样子。惨叫声,呻吟声,大笑声,呕吐声,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身后的狱警都感觉隐隐作呕。
“都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来过红色犯人了。”一个狱警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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