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佛看着眼前站着的天道阳面,那张淡淡微笑的脸,自己的心不断剧烈摇晃,已经被尘封很多年的记忆正在一点点苏醒,而且越来越清晰。
燃烧的村庄,无一生还的村民,哭泣的孩子躲在山洞的后方,四周徘徊着妖族大军,鲲鹏的身影出现在远处,他闭着眼睛捂着耳朵,不敢发出任何一丝响声,但是眼泪却不断地流下来。
等待了很久,不知道外面经历了多少次日月交替,当虚弱的孩子终于一点点爬出山洞,看见已经化作一片焦土的村庄时,眼前已经一片模糊。
死亡如期而至,魂魄似乎就要离体,即便想要复仇可是却无法面对这残酷的世界。
但是,就在下一秒,一只手轻轻托住了他的下巴,孩子虚弱地仰起头,看见面前站着的人影。
“死了太可惜了,而且你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声音听起来也是断断续续,随后身体内感觉到了温暖,魂魄也渐渐回到了体内,有了充盈的感觉。眼前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那张脸和眼前之人的面容渐渐重叠,最后完美地变成了一张。
“是你……”
许佛的眼睛里跳动着难以置信的目光,而天道阳面却微笑着,这一场他精心布置了多年的大戏,终于到了要揭开的时候。
无名宫殿内,鸿元站在宫殿的顶上,目光看破混沌能够见到隐藏在九重天中正在不断被建造的全新世界。
曾经一度倒下,掌控在手中的造化玉蝶也下落不明,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无限接近天道,甚至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成为新的天道,真正掌控所有的规则,可是失败后才明白自己的弱小,在外人看来拥有无限力量的他,其实依然受到别人的摆布。
“但是,那个世界建造完成后,也许我就有资格重新问鼎最强。不过,眼前的绊脚石必须铲除,盘古,你我之间的一战,早该分出一个胜负。”
鸿元背着手,此刻,无名宫殿外飞来一道蓝色的身影,男子站在了大门前,却没有跨入无名宫殿,而是双手抱拳弯腰行礼,随后低声说道:“师尊。”
“伏羲,我料到你会回来见我。”
鸿元开口道。
当年最早跟随鸿元修炼的乃是伏羲的本尊,然而之后却被魔头吞噬,鸿元也是在女娲怀孕之后才发现了假伏羲的面目,将其逐出无名宫殿。
而今天,也可以说是这对师徒时隔多年之后的再聚首。
“你为何不进来?”
鸿元问道。
“我已不是师尊的弟子,也未成圣,这门我不能进来,因为我不够资格。”伏羲彬彬有礼地说道,在鸿元面前不敢有一丝懈怠,“今日来此,只为问您一个问题。”
“说。”
鸿元道。
“为何要再造世界,开启地水风火,您是否想要灭掉这一界?”
伏羲犹豫了片刻后开口发问。
“我再造世界并非想要灭了这一界,这个担心,你不该来问我,而是该问盘古。”
鸿元矢口否认。
伏羲一怔,随后问道:“那按照您的意思,盘古想要灭世不成?可为什么?盘古开创了天地,应该是天地的守护者,为何会想要将其毁灭?”
伏羲问的时候颇为激动。
“神虽然远远在人之上,但是有些方面却和人一样。即便我们不会被七情六欲操控,不会沦为只有野心的怪物,但是事无绝对。曾经打开天地的最强神明,却变成魂魄在世间游荡那么多年,看尽了世态炎凉,从光荣的宝座上跌落,终究还是会变的。在盘古眼中,不仅是这一界,而是整个宇宙都已经肮脏污秽,他已经从最初的造天者变成了最可怕的魔物。所以,如果你希望这一界平安无事,那就祈求我战胜他吧。”
鸿元说的很清楚,但是每一句话却还是重重地敲击在伏羲的心间。
“那您有几分胜算?”
伏羲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鸿元如实回答,“但是,这是我多年的心愿,这一战如果我能胜,或许我就能看见不同的风景了吧,这也正是我多年来一直寻找的突破的机会。”
群山之中,黑色的巨大阴影下,盘古靠着山壁坐着,看着头顶的天空,低声说道:“我记得我打开天地的时候,浊气下沉化作地,而清气上浮变作天,天应该是清的,但是现在的天却那么脏。”
他好似自言自语一般,风吹过他的脸,他皱起眉头说道:“这个世界的人心已经腐坏,这个世界的环境已经变的无比肮脏,这里已经变成了不该留下的绝境,打败鸿元之后,我要毁掉这里。”
“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完成我交代的事情。”
天道阳面的声音在盘古的耳边响起。
盘古冷冷一笑道:“这是自然,我和你交易就会完成答应你的事。”
“当日我找到你的残魂,赐予你完整的身体,让你恢复到了巅峰状态,这是我付出的,你欠我的却还没还呢。”
天道阳面开口道。
“你要盘古开天斧,等我打赢了鸿元之后自然会交给你,但是这一次的大战我还需要。”
盘古举起右手,远处的群山之中忽然传来古怪的回响,随后有一道惊人的光芒亮起,转眼间消失不见。
“记住你答应我的承诺。”
天道阳面的声音随后消失不见,盘古收回了手,望着天空……
而此时,鸿元站在无名宫殿上方低头看向凡间,两大绝对的强者隔着九重天,目光却好似连接在了一起,隐藏在两大神明血液里的战意正在被点燃,绝对王者的称号是他们不会让给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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