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麒不告而别,是因为鄱阳湖大战之后,朱元璋还远远不到称帝的时候,东吴之地等着他去取来,与张士诚还有一战,之后就要面对大元朝,若是朱元璋肯请林麒留下,陪着他征战四方,他该如何拒绝?
没法子拒绝,却又不想再看到无数的人战死,林麒能做的只能是不告而别,等着朱元璋称帝之后,再去求血,此时的朱元璋挟大胜之威,天下已是难有抗手,张士诚不行,大元也撑不了多久时日。
天下已经是朱元璋的了。
山路上,林麒思绪万千,连旁边无相跟周颠斗嘴斗得快打起来都顾不上,冷谦王程和殷利亨先他一步走了,带着铁嘴鹈鹕,猴儿兵,三百人头鳌八百水猴子,从水路而行,要将这些神异之物赶到武当山的太极湖中,剩下林麒带着无相,周颠,虎头,慢慢的翻山越岭。
无相做了场水陆法会心情大好,跟个周颠说起超度的妙处来,周颠是个浑人,胡搅蛮缠,说道家超度比佛门要省事,不用那么许多日子,无相恼怒起来,一路上跟周颠讲道理,从水陆法会缘起说到涅槃,旁人真个要受不住了,周颠却是想听就听听,不想听就路上带着虎头疯玩,搂草打兔子,闹腾了个不亦乐乎,最后无相也闭上了嘴,知道跟这么个憨货实在是没有道理可讲。
林麒报了大仇,解开了心结,觉得从未这般轻松过,也不着急赶路,悠哉的带着几人而行,到了武当山已是秋日,秋日的武当漫山金黄,别有一番情趣,林麒缓步而行,远远的就见山门里一个白色的身影静静的矗立秋色山水之中,宛如一幅绝美的仕女图。
除了月来再无别人,无相看到这个身影,叹息一声道:“林麒啊,月来姑娘对你情根深种,从无怨言,你让人家等待就等待,这么好的姑娘,你可不能辜负了。”
周颠骂道:“你个秃驴,不好好念你的经,操心起别人的儿女之情来了,莫非是春心动了,想要还俗不成?”
无相反唇相讥,两人吵了个不亦乐乎,林麒却是一颗心忽然就觉得满满的,不管他经历了多少挫折困苦,都有一个人在等待他,等待着他回来,这种感觉如此温暖,让他情不自禁的朝前急掠过去,秋风下,月来瞧着林麒,眼中带着笑意,林麒抓住她的手道:“秋风寒,怎地不在里面等我?偏要出来。”
月来的手被他握住,脸庞一红,并未回答他的话语,而是轻声道:“你瘦了,定然是操心太多,师傅的仇报了吗?”
林麒笑道:“报了,陈友谅死了,现在就剩下妹子的伤势了,等我将这些麻烦事都解决了,就再也不离开了,你说好不好?”
“好,好……”月来低垂下头,眼角却有泪光闪动,她是一个骄傲的女子,也是一个痴情的女子,不管心中有多少的话儿要说,不管她心中有多么的舍不得林麒一次次的离开,但她都倔强的独自承受下来,从不给林麒增添哪怕是半分的烦恼。
林麒何尝不知道,叹息道:“就是苦了你了!”
月来忽然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倔强的神情,笑道:“不苦,我只要知道你在何方,只要知道你终究会回到我身旁,我就不苦。”
林麒感念月来的痴情,抓着她的手道:“这次我多陪你些日子,走,先跟我去拜见张老神仙,其余的话以后再说。”两人手牵着手在秋日下向前缓步而行,相互低声说着悄悄话,远远瞧去,林麒一身黑色玄义,月来纯白衣衫,竟是相映成趣。
无相眼望这一对璧人,如同画中人物一样,忍不住犯酸道:“只羡鸳鸯不羡仙,也当真是没有说错了。”周颠怪眼一瞪,道:“羡慕小林子做什么?你若是有这心思,还俗找一个小娘子不就成了?我听小林子说过,说月来有个大师姐,是个老道姑,长得漂亮,倒是跟你这和尚般配,一个和尚,一个道姑,未免不是一段佳话……”
周颠只是听林麒和月来说起过老道姑,未见其人,却也知道脾气不大好,说出来打趣无相,可无相却是见过真人的,想起那老道姑的刁蛮,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急忙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一心求佛,罪过,罪过……”
周颠呸的一口道:“呸死你个有贼心没贼胆的秃驴,等我见了老母的大徒儿定然给你说亲,这事就包在俺老周身上了!”
无相:“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拜见了张三丰林麒就想去瞧瞧妹子的伤势,却有小道童禀报,说是殷利亨和冷谦带着那些个神异之物回来,现正在太极湖,林麒听了,急忙跟月来赶了过去,到了太湖,就见冷谦和殷利亨瞧着太极湖发愣,林麒好奇四处看了看,也是长叹一声。
太极湖虽然不小,但比起鄱阳湖那样的大湖来说,不免有些小的不像话,三百人头鳌进了湖里,水面都升高了一些,加上湖边蹲着的三百铁嘴鹈鹕,真是有些诡异,冷谦眼见林麒到来,对他道:“人头鳌委实太大了些,拥挤在这小湖之中,转身都难,不是长久之地啊。”
林麒苦着脸道:“此处有张三丰老神仙在,总能镇压得住,若是到别处,且不说有没有那么大的地方,就算有,你我也不能整日守在那里,万一出点乱子可又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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