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这几天,只要有时间,就会去古星中山公园附近的文化街。那里是古星市的古玩一条街,朱慕云去那里,不是为了买古玩。他将贾晓天的古玩字画,拿到那里去估价。结果,价格比顾德铭家当铺朝奉,给的还要低一些。
但是,朱慕云提出,想要买点赝品,价格就要便宜得多了。比如,有副康熙时期四大书法家之一,何焯的一副字,朝奉估价三千大洋。但在文化街,他问了两家,都没超过三千。其中一家字画店,朱慕云提出,想请老板临摹一副同样的字,只需要五十大洋就可以了。如果要精仿,就得两百大洋。
朱慕云把贾晓天的字画,全部拿了过去,分别找了几家字画店,全部给仿制。其他的古玩,比如说玉石、翡翠,也都来了个以次充好。朱慕云要的只是数目相对,外观相似,至于是不是真迹,他一点也不在乎。
把真迹换成赝品,精品换成次品,朱慕云算了算,扣掉一切开支,应该可以省下近两万大洋。当然,这两万大洋,姜天明是要拿走大头的。
东西到手后,朱慕云马上去了财政局,按照清单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的交给了财政局。清单上只写着某某某的一副某某某的字,或者一个玉扳指,或者玉壁一对,交没有写是真迹,也没有说明年代。
二处的人,并不是古玩专家,他们能写明这些,已经非常不错了。在交完差后,朱慕云去了姜天明的办公室,把那幅何焯的字,送了过去。这幅字画价值三千大洋,是贾晓天所有字画中,价值最高的一幅。
“局座,这是财政局的回执。”朱慕云把回执递给姜天明,将何焯的字,则挂到了办公室的墙上。
“这是什么?”姜天明惊讶的问。他记得清单上,也有一副何焯的字,不会就是这幅吧?
“何焯的赝品。古玩市场的赝品实在太多,我觉得这幅赝品还不错,就自作主张,给局座买了一幅。”朱慕云微笑着说,他相信,姜天明肯定会找人鉴定。是不是真迹,一鉴定就会知道。
朱慕云走后,姜天明马上把字取了下来。他的关系,比朱慕云要更多,很快就清楚,这是何焯的真迹,价值三千大洋。这个价格,还只是估价,如果碰到喜欢收藏字画的主,再高的价也是有可能的。古玩行有句话,有钱难买心头好。只要自己喜欢,哪怕就是三万大洋,也有人会愿意要的。
除了姜天明的办公室外,朱慕云又给曾山和李邦藩,以及贺田、阳金曲、马兴标等人,各送了件古玩。朱慕云并没打算,从贾晓天的财产中,赚多少钱。他只是想把贾晓天的古玩字画,分给局里的人。
最后,朱慕云只留下几样,并不怎么值钱的玩意儿。他也没有自己留着,而是全部还给了贾晓天。
“东西不是全部交到了财政局么?”贾晓天一见到那些东西,马上就认了出来。这是自己的东西,转了一圈,终于又回来了。
“只要想点办法,还是能留下来的。”朱慕云微笑着说。
“其他东西呢?”贾晓天问,既然可以拿回一部分,剩下的也应该可以拿回来才对。
“上面的各位长官,能让他们空着手?”朱慕云说,贾晓天就是太贪心,这样的东西,只要能拿回来一样,也是一种胜利。况且,用必定会消失的财物,给自己做人情,应该是很划得来的事才对。
“也就是说,我的所有东西,只剩下这几样?”贾晓天很是不满的说,他依然觉得,所有的财物,都应该是自己的。现在,所有人都抢了他的东西。
“这些东西原本是我的,但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朱慕云摇了摇头,贾晓天想法很天真,这些东西,能给他留下几样,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那我还得多谢你了。”贾晓天阴阳怪气的说,涉及到财物,他的心态就不平和了。
“那倒不用。”朱慕云摇了摇头。
“那幅何焯的字,在谁手里?”贾晓天问。他最中意的,也是那幅字。
“当然是局座了。”朱慕云微笑着说,他就知道,贾晓天最喜欢的,还是那幅字。要不然的话,三千大洋的东西,他怎么舍得送出去呢。
贾晓天为了钱,可以克扣姜天明的钱。现在,他为了一幅字,可以直接去找姜天明。原本姜天明只是想,最后一次利用贾晓天。但没想到,给了贾晓天随时进来的权力后,贾晓天总是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找上门来。
“局座,这幅字可是我的。”贾晓天一进去,就看到了自己的那幅字。
“乱弹琴!天底下就只有你有何焯的字?”姜天明皱了皱眉头,这幅字,应该拿回家里才对,挂在办公室,实在太显眼了。
“我怎么会不认识呢,你看这里有个折痕,还有这个字最后一笔。”贾晓天马上指出了三四处与众不同的地方,这些细节,只有他这个主人才知道。
“就算真是你的,也是以前的事了。你来找我,不会是为了讨回这幅字吧?”姜天明眉头紧蹙。
“那倒不敢,如果局座喜欢,就当我孝敬的。”贾晓天淡淡的说。
“只要你能完成任务,到时候这幅字可以还给你。”姜天明微笑着说,他的这话话,连自己都不相信。但每次贾晓天,似乎都很愿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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