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旺金打官腔,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陈兰虽然恨不得撕烂他的嘴。可是,这样的想法,她只能在心里想想。这里可不是三处,陈旺金也不是史希侠。
“月初拨过去的,只是办公经费。昨天晚上,三处有五名兄弟受伤住院,他们的住院费,局里得报销吧。”陈兰强笑着说。就算是办公经费,总务务也没有拨够。要不然的话,三处的兄弟,日子能过得这么艰苦?
“陈科长,你好像也受伤了吧?”陈旺金突然发现,陈兰的脸,肿得像个包子一样,心里暗暗好笑。
“我的脸没事。”陈兰连忙捂着脸,低下了头。
“那怎么行呢,这么漂亮的脸蛋受了伤,让人看着心疼。你赶紧去治伤,多少医药费,我都给你报销。”陈旺金一脸心疼的说。
“陈科长,我又不是因公受伤,还是说三处的事吧。”陈兰听到了陈旺金的调戏之意,冷着脸正色的说。
“如果是因公住院,三处申请,处长署名,再由局座签字,我自然会报销。可是,你的申请报告没打,只拿了单据过来,我怎么报销?”陈旺金为难的说。
“我马上回去让老史签字。”陈兰忙不迭的说,刚才出来的急,忘了这茬了。
“你们家老史,很快就不是处长了,他的签字,未必有效。”陈旺金意味深长的说,他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一直卡着三处的经费,李邦藩从来没有责怪过半句。甚至,对他的脸色,比以前好多了。他哪能不明白,自己的做法,正合李邦藩的心意?不管三处要用什么钱,他都会刁难一番。
“谁说的。”陈兰一惊,是啊,如果史希侠不当这个处长了,她这个总务科长兼机要室主任,也就当到头了。她也史希侠,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要下班了,你去办好手续再来吧。”陈旺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可以下班。他不再理会陈兰,收拾好办公桌上的东西,准备走人。
“陈处长,陈处长,你多少报销一点啊。”陈兰说。
陈旺金哪会理她,便宜不让占,调戏碰钉子,他才没那么傻呢。虽然陈兰一直眼着他,但陈旺金钻进车里,一溜烟就走了,只留下一片扬尘。
陈兰气得想骂娘,陈旺金如此不待见自己,都是因为史希侠不争气。如果史希侠抓了共产党,自己还用为了这点医药费,亲自跑到总务务吗?
陈兰随后又去了显正街安清会,在那里,她同样没有得到相应的待遇。武尚天倒是见了她,但是,武尚天更多的,是对三处和史希侠的批评和不满。
“三处这么多人,竟然几个共产党都抓不到,史希侠真的能胜任处长吗?我看他这个处长不是为了抓共产党,而是为了捞钱吧。”武尚天说,昨天他也提醒过史希侠,是否需要安清会的协助。
但史希侠怎么说?三处可以单独完成任务,拒绝了他的建议。武尚天的要求,是万无一失。而史希侠并没有做到,真要论起来,这也是史希侠咎由自取。
“武局长,史希侠为了工作,可是尽心尽力,你可不能过河拆桥。”陈兰不满的说。
“陈兰!注意你有用词。”武尚天严厉的说。
“没有抓到共产党,大家都不高兴。但是,也不能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老史身上吧。”陈兰振振有词的说。
“为什么没抓到共产党?是共产党的火力太强,还是三处的行动方案有问题?昨天,我可是提醒他,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这是三处的第一次抓捕行动,必须一炮打响。甚至,我还提出,要让安清会配合三处的行动。可是史希侠怎么说的?他不争气,我有什么办法?”武尚天冷冷的说。
陈兰还想说话,可是武尚天已经厌烦,他告诉陈兰,自己还要出去一趟,将陈兰赶出办公室,一个人先走了。武尚天和陈旺金都有车子,而陈兰只能坐黄包车。
陈兰接连碰壁,她这才发现,政保局比中统还要复杂。看着这些人的嘴脸,史希侠这次真的过不了关么?她心底没来由的升起一阵恐惧,一旦史希侠的处长被撤职,她在三处,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家里的钱财再多,恐怕也是为别人作嫁衣。
虽然陈兰包里装着十根金条,但是,她都没有机会拿出来。而且,她也相信,就算拿出来,他们也未必会收。真要是收了,恐怕也办不成事。陈兰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跟史希侠争执。或许,明天上午,局里一开会,史希侠的处长,就算当到头了。
陈旺金在局里,一向是见风使舵,对局里的风向标,最是清楚不过。如果他都不认可史希侠的签字,说明三处,很快就要换局长啦。
陈兰回到码头,想去六水洲。可是,却没船了。或者说,虽然有船,但人家不想摆渡。陈兰只是三处的科长,又没有任务,凭什么送她上六水洲?陈兰急得想哭,现在史希侠还没撤职呢,这些人就狗眼看人低,如果真的当不成处长了,想想两夫妻的口子,她就不寒而栗。
“老史,我错了。”陈兰没办法,只好借了部电话,给三处的史希侠打了个电话。一听到史希侠的声音,陈兰满腹的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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