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在家里,可以与于心玉打情骂俏。可对孙明华而言,他就没有这么惬意了。军统在城南仓库的爆炸,让他的情报处损失惨重。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元气。而之后,中江实业银行和中储行古星分行的爆炸,更是让他颜面大失。
如果情报处一直没有作为,他这个情报处长还能干下去么?最近之伪中储券,也让他很被动。如果这些事查不出来,他相信,自己的命运比前任更加不如。
在中江实业银行的时候,孙明华就感觉到了美座聡太和本清正雄冷然的目光。如果再任由军统猖獗,也不用等日本人发话,自己收拾铺盖就可以滚蛋了。
每天晚上,孙明华都要加班。甚至,这几天他都没有回家。此时,他在办公室,还在与人谈话。
“东兴路今天有什么动静?”孙明华问,原本,他派容厚华去东兴路72对面,只打算监视三天。如果三天之内,那个翁惠民一直表现正常,就会把容厚华撤回来。
但是,三天的监视,虽然没有发现翁惠民与什么人接触。可是,孙明华并没有把容厚华撤回来。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翁惠民每天都在外面吃饭,这在物价高得离谱的古星,是很罕见的。
翁惠民和他的侄子住在一起,每天早上在外面买早点,倒也不算什么。可是,他们是来古星谋生活的。翁惠民整天下馆子,经济条件允许吗?
要知道,东兴路72号的房子很一般,从东兴路上来,这栋房子算比较破旧了。住在里面的人,经济状况很一般。可是,翁惠民一点也不急于找工作,还能下馆子。为了从六水洲离开,他也应该支付了一大笔钱。
以朱慕云的性格,雁过拔毛,想从他手里过关,不花点钱是不可能的。然而,从翁惠民的住处,以及他的穿着,这都不是一个可以拿出几十个银元后,还能天天下馆子的人。
虽然翁惠民的人际关系,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可是,从他的生活中,孙明华察觉到了异常。既然发现了异常,当然要紧盯不放。大鱼都是从蛛丝马迹中发现端倪的,只有抽丝剥茧,才能发现真相。
“还跟前几天一样,白天基本待在家里,中午和晚上会出去吃饭,也没人上门拜访”容厚华说,他觉得,翁惠民应该没什么问题,把自己放在东兴路,实在是浪费。
“吃饭的地方固定吗?”孙明华问。
“固定,但中午和晚上不在同一个地方。”容厚华说。
“明天你在他们吃饭的地方盯着,看他们吃的怎么样,用的是什么钞票,有没有人与他们接触。”孙明华说。
当初之所以抓翁惠民,是因为有人举报,进出东兴路72号的陌生人很多,他们怀疑是抗日分子在集会。抓了翁惠民后,东兴路72号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这本身就不正常。
审讯翁惠民时,他曾经说过,想在古星找一份账房的工作。可现在,丝毫没有要找工作的意思。
“是。”容厚华恭敬的说。
化名翁惠民的阚宏宪来古星,当然不是为了找一份账房的工作。他是受湘鄂豫边区党委所托,来古星创立市委机关。他刚到古星时,与前期潜伏在古星的同志取得了联系。他因为是刚租的房子,作为联络应该比较安全。
没想到,日伪特务很警觉,他们才开了几次碰头会,马上就有人举报。幸好罗斌一直在外面警戒,否则的话,特务处的行动,肯定不会只把他们带走。
其实,当时阚宏宪也可以先离开,但是,如果全部离开,以后在古星的工作就不好开展了。他才来古星,证件也是真实的,可以经受任何调查。事实证明,特务处没有掌握任何证据,他也平安回来了。
古星市委与工委,并不发生横向联系。各个根据地,在古星也有自己的地下组织。这些地下组织,也各不联系。可是,他们的工作,都是为了抗击日寇。
但是,回来后,工委的许值,给他写了一封信,介绍了对他的营救情况。同时,许值建议,阚宏宪暂时不要与同志们直接联系。这封信,是在阚宏宪回到家的时候,就已经放在门下。毕竟,手续是工委的同志办的,许值对阚宏宪的行踪很清楚。
这几天,阚宏宪一直发出警告:门框上总挂着一个扫帚。再有来东兴路72号的同志,见到门上的扫帚,自然不会再进来。容厚华一直跟着阚宏宪回来,自然没有注意到其中的奥妙。
阚宏宪之所以外出吃饭,有的时候是为了交换情报。罗斌只是他的政治交通员,有时候一些情报的传递,需要他亲自进行。而且,借着吃饭的时候,也可以与同志们见个面。商量一些紧急的事情,比如说,对市委工作的安排。
古星市委除了阚宏宪这个市高官外,还有一名组织部长和宣传部长,另外还有三名委员。整个市委,以他们六人为核心。
阚宏宪到古星,其中还有一项秘密的任务:联系野草情报小组。野草情报小组虽然可以与组织直接联系,可是,他们的工作,经常需要地下党的配合。因此,让市委与野草情报小组建立联系,是很有必要的。
其实,边明泽还一直在物色一位,可以直接与朱慕云面对面联系的同志。自从胡梦北牺牲后,朱慕云一直是孤军作战。虽然成立了野草情报小组,可是,他不能与其他组员见面。边明泽需要一位,绝对忠诚、而且地下工作经验丰富、党的理论修养浓厚的同志,担任朱慕云新的联络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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