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也终于知道,郑思远为何要支八千元了。一人一千中储券,这也是笔巨款啊。可是,如果他们没有被选中呢?岂不是一千元就打了水漂?
这些被郑思远选中的内奸,朱慕云当然不能轻易放掉。但是,他也不能做得太过明显。总共才十人的名单,如果八个是政保局的内奸,搞不好他们会怀疑。
朱慕云选了四名内奸,至于另外六人,也不用费什么脑筋,随便挑六人就是。反正,他们去黄陂,也不是真正的训练。
很快,郑思远就收到了消息。八名内线,被选中一半,军统的挑选还是很严格的。幸好准备充足,要不然都落选的话,心血就白费了。
为了贯彻李邦藩重赏的承诺,郑思远再次通知朱慕云,要支八百美元。哪怕在全世界,美元都是最坚挺的货币。手里拿着美元,走遍全球都能买到东西。而且,美元还有一个别称:美金。
现在一美元,几乎等值一克黄金,这才有了“美金”的美誉。中储券贬值得厉害,但美元异常坚挺。四名内线,每人两百美元,相当于四条小黄鱼了。想必他们收到钱后,能更加死心塌地为皇军效力。
无论是八千中储券,还是八百美元,朱慕云都给的很痛快。只是,事后他都会向李邦藩汇报。朱慕云可以不问这两笔钱的去向和用途,但他得及时报告给李邦藩。
李邦藩听到朱慕云的汇报,也只是“嗯”了一句,算是知道了。两人心照不宣,都不多说此事。
“总务处的工作,在你上任后,还是卓有成效的。”李邦藩缓缓的说。
“多谢局座肯定,总务处的工作,如果没有局座的支持,也是不会有成绩的。”朱慕云谦逊的说。
朱慕云所谓的“支持”,指的是李邦藩对总务处人事安排的支持。朱慕云之前代管总务处,没有动总务处的任何人事。但此次正式上任后,朱慕云将总务处各个部门的头头全部对调,一下子就建立起了威信。
总务处的人,看到朱慕云能随时掌握他们的前程后,又知道朱慕云与李邦藩的关系,自然不敢放肆。总务处的工作,朱慕云能说一不二,就是因为他掌握着人事大权。会计室的周肇昌对朱慕云惟命是从后,钱权也控制在朱慕云手里。
不管哪个长官,只要掌握了人事和财政,在下属面前,就一定很有威望。朱慕云也是如此,总务处的人,在朱慕云面前,绝对不敢说半个不字。
“有件事我很好奇,以前郑思远去总务处,能轻易拿到钱,现在为何非得你的条子或者签字呢?”李邦藩突然问,并非他想查朱慕云的底,只是觉得奇怪罢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总务处的钱,除非局座打招呼,否则谁也不能随便领了。”朱慕云郑重其事的说。
“可我听说,有时你明明签了字,为何人家还领不到钱呢?有人怀疑,是会计室的周肇昌尊卑不分。”李邦藩缓缓的说,如果朱慕云碍于谁的面子,不好处理周肇昌,他可以出面的。
“其实这是我与周肇昌约好的暗号,局座说的,是何梁去领钱,结果没领到吧?”朱慕云笑着说,这次小的套路,他在经济处的时候就用得非常熟练,到总务处后,自然也要把好的经验带过来。
“你与周肇昌之间,还有约好的暗号?”李邦藩惊讶的说。
“我们是情报部门,当然要发挥自身之特色。有的时候迫不得已,碍于情面只能签字,或者批条子,这就要下面的人领会我的意图。比如说,如果签字是横着写的,说明事情就要停一停,竖着签的,才要一办到底。如果批条子,第一个句号,如果是空心的,就要推诿。只有实心句号,才能实心实意的办。”朱慕云解释着说。
“这也是你在经济处琢磨出来的经验吧?”李邦藩微微颌首,朱慕云的这些办法虽然取巧,但很实用。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大家都觉得我手里有钱,是个人都想领点钱去花。可我是替局座当家的,第一分钱都要用到刀刃上。”朱慕云郑重其事的说。
朱慕云的话,让李邦藩很是感动。有的时候,朱慕云确实贪财。但对自己,真是一片赤胆忠心。
“最近情报处有个行动,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能彻底消除古星的……”李邦藩原本不想跟朱慕云说起此事的,但现在,如果他对朱慕云有所隐瞒,深感愧疚。
“局座,这种事你还是暂时别告诉我为好。”朱慕云突然打断了李邦藩的话,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如果朱慕云不知道内线的事,他当然很愿意与李邦藩分享秘密。可是,郑思远派入军统的八名内线,他清清楚楚。甚至去黄陂“训练”的四人,还是他亲自挑出来的。如果这个时候,听李邦藩说起这些事,岂不是惹火烧身?
“好吧。”李邦藩张了张嘴,被朱慕云打断,虽然让他不高兴。可是,朱慕云的话也很有道理。在事情没有成功之前,还是要注意保密。
郑思远拿到八百美元后,又去了趟大和街四十四号。这个安全屋,是他在行动队时就准备的。经费虽然用的是局里的,但并没有在总务处登记。因此,郑思远认为,这个地方非常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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