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在白浒湾待了两天,白天听戏,晚上打牌。郭传儒带足了调料,在白浒湾使出浑身解数。白天听戏的时候,肖春庭的保安大队所有士兵,基本上都来了。
加上郭传儒的手艺,肖春庭部这两天,真跟过年了一样。大鱼大肉,这样的日子,一年也没有几次的。
孙务本有了田岛拓真给的钱,到白浒湾后,也敢上桌了。第一天晚上,他手气很好,赢了五千中储券。可是第二天上午,全部输完还倒输了两千。
孙务本很是不解,自己是来赢钱的,可不是为了输钱。孙务本到白浒湾,原本是带着任务着,接触肖春庭部,判断肖春庭的态度。然而,第一天晚上赢钱后,他晚上忙着数钱,忘了这茬。
第二天上午,他输了钱,心情低落,更加没有心思与肖春庭部的人接触。其实,在牌桌上,他已经与肖春庭接触过了,像肖春庭这样的人,很难被国军策反的。毕竟,古星周边又没有国军。
当然,一旦国军打了回来,就不能保证了。毕竟,像肖春庭这样的人很多。古星刚沦陷时,肖春庭也是看准形势,准备跟着日本人吃肉。只要日军没有显露败象,肖春庭不会投靠国军的。
“孙务本,你今天手气不好,下午就别玩了。去听听戏吧,我们可能晚上回去。”朱慕云说,孙务本可是田岛拓真塞进来的,不是要观察肖春庭部的动态么,让他好好看个够。
“戏有什么好听的,我还想玩。”孙务本说,如果今天早上,朱慕云跟自己说这样的话,他肯定会很乐意。赢了五千块,回古星能买栋房了。
可现在,不但把赢来的钱输了,还输掉了两千老本。田岛拓真给了他近三千元,已经输掉三分之二了。剩下的这一千,玩不了好久的。
“好吧。”朱慕云没有再劝,他知道孙务本这是典型的赌徒心态,输了当然想赢回来,就算是赢了,还想赢更多。
但孙务本并不知道,他昨天晚上之所以能赢钱,而今天上午却输得一塌糊涂,并不是因为手气转差,而是因为朱慕云从中作梗。
昨天一到白浒湾,时栋梁马上要求上桌。朱慕云也不好多说什么,孙务本手气确实很好。晚上,等孙务本回去数钱时,朱慕云与时栋梁和肖春庭商量,不能让孙务本赢钱。他们三人当即定了些暗号,今天上午,果然把孙务本打得落水。
如果孙务本就此收手,他也就输两千打止。但是,如果孙务本继续上桌,最后连裤子都得当掉。两千元对孙务本来说,也是个很大的数字。况且,对他来说,上午是输了七千,让他就此罢手,如何接受得了?
来的时候,田岛拓真也跟他说过,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能完成任务,就算输掉也没什么。孙务本因此很有底气,田岛拓真给的钱,全部输掉也不算什么。但是,如果能侥幸赢钱,可就是自己的了。
下午,孙务本只坚持了一个多小时,身上就没钱了。朱慕云为了不让孙务本看出痕迹,他也输了点钱。因此,最大的赢家是时栋梁和肖春庭。
“我看散了吧,打了一天,也应该过足瘾了。”朱慕云将身前的牌推倒,站起来说。
“不行。”孙务本突然说,像一只受伤的狮子,发出的怒吼。
“输家不开口,赢家不能走。但你没钱了怎么办呢?”肖春庭是最大的赢家,昨天晚上他是最大的输家,到今天变成最大的赢家,心情当然很是舒畅。
“这个……能不能借点给我,回古星后马上就还。”孙务本说。
“我手头上也没什么钱,要不,你向肖大队长借吧。”朱慕云说,他之所以故意输钱,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刻。
昨天晚上,孙务本一坐到牌桌上,朱慕云就认定,这是一个赌徒。赢了钱不会走,输了钱更加不会走。只有输到别人不想借钱给他,才会收手。
此时,孙务本还算理智,只借了两百。如果手气好,两百也足够扳本了。可是,他手气再好,也无法与三人抗衡。况且,朱慕云现在称得上麻将大师。他超强的记忆力,在打牌的时候,充分发挥了作用。
朱慕云自己不赢钱,总是让时栋梁和肖春庭和牌。朱慕云偶尔才和一把,保证自己不怎么输钱。可孙务本就不一样了,他被三家围追堵截,哪怕手气再好,连牌都碰不到,还怎么和牌?
很快,两百的借条换成了五百,再到一千、两千,当他把借来的三千元也输光的时候,朱慕云再次起身。这笔钱,已经超出了孙务本的偿还能力,再不刹车,这个牌局就失去意义了。
回古星的时候,孙务本一个人呆呆的坐在船头,被江风一吹,他终于有些清醒了。三千的借条,三分的月息,每个月光是利息就得九十元。
望着流逝的江水,孙务本真想一头跳进去。可是这个想法冒出来后,很快被他压了下去。真要是跳了江,家里怎么办?一天三元的利息,一个月九十,还有三千元的本金,这笔钱该怎么还啊。
还有田岛拓真交待的任务,他来白浒湾,主要是试探肖春庭的态度。回去后,得给田岛拓真一个详细报告呢。可是,他能怎么报告呢,难道告诉田岛拓真,自己在白浒湾输得精光,不但把他给的钱输掉了,还欠了三千元的债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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