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一直在陆军医院等着,他并不知道,今天晚上的事,让他取得了政保组的所有权。田岛拓真虽说没死,可以后再也不能对他横加干涉了。
朱慕云要做的,只是一名下属应尽的义务。这种不用费钱,却又能给别人留下好印象的举动,朱慕云是最擅长的。
看到植村岩藏走出来的时候,朱慕云马上迎了出去。自从李邦藩离开后,朱慕云慢慢用植村岩藏代替了李邦藩。当然,对植村岩藏,朱慕云没有做到早请示晚汇报。如果他把植村岩藏完全当成李邦藩,不但没有以前的效果,还会被日本人鄙夷。
“你还没回去?”植村岩藏对朱慕云的这一套,还是很受用的。中国人虽然很卑劣,但有些事情还是值得肯定的。
“植村课长没有回去,我岂敢回去。”朱慕云谦卑的说。
“好吧,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植村岩藏说。
“植村课长请吩咐。”朱慕云连忙说,今天的事情,是田岛拓真搞砸了,他之前也特意劝过,让田岛拓真不用这么着急。可田岛拓真是顾问啊,政保组的事情,顾问有最后决定权。
但朱慕云感觉,植村岩藏要说的事情,对自己是好事。这不是他分析推断出来的,纯粹就是一种感觉。当然,与植村岩藏说话的语气,也有一定的关系。要不然,植村岩藏不会用这么平和的语气与自己说话。
“刚才我向田岛拓真宣布了一顶决定,以后,他这个政保组顾问,只负责监督你们行事,没有特高课的命令,不得再插手政保组的任何事务。”植村岩藏缓缓的说。
原本,此事他应该找个机会,向朱慕云正式宣布。既然朱慕云没回去,暂且告诉他就是。朱慕云早一天知道此事,也有利于政保组的工作。
“真的?”朱慕云惊喜的说,很快,他又觉得,自己的表情太过真实,马上露出遗憾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以后政保组没有田岛顾问的指导,都不知道该怎么工作了。”
“行了,我知道你很高兴。之前很多人怀疑你的能力,但我对你是信心的。”植村岩藏缓缓的说,谁都希望掌握权力,田岛拓真在政保组,就像太上皇,对政保组的事情随意干涉,朱慕云这个政保组长,几乎成了傀儡。
“请植村课长放心,我不敢说将古星抗日分子一网打尽,但会通过卓有成效的工作,让抗日分子在古星没有生存的土壤。”朱慕云郑重其事的说。
“好好干,我看好你。”植村岩藏拍了拍朱慕云的肩膀,鼓励着说。
朱慕云很激动,自己这个政保组长,终于名副其实了。以后,政保组将由他说了算,真是真正掌握了绝对权力。
朱慕云回去的时候,又从府长路绕了一下。华生正安排工人,连夜挖掘照相馆,下面还有两名日本宪兵的尸体没有找到呢。
“张斓呢?”朱慕云停车后,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张斓的身影。
“他回去休息了。”华生说,挖掘的事,一向由后勤科负责。其实,他也可以不用在这里,但是,听说下面埋着日本人,他就想亲眼看看,日本人死后的惨状。
“今天的事情,张斓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还能休息?马上把他叫来。”朱慕云命令着说,田岛拓真受伤后,对政保组的影响力急剧下降。而且,植村岩藏又让自己真正掌握政保组,以后,他在政保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张斓觉得自己没有功劳也没苦劳,戴晓阳是自己发现的,抓捕戴晓阳的行动,自己也参加了。至于戴晓阳没抓到,跟自己有关系吗?
接到朱慕云的命令,张斓直想骂娘,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真要说责任,田岛拓真才是主要责任人好不好?
可朱慕云毕竟是上峰,他派人来家里下命令,哪怕他两个眼皮在打架,也不得不穿上衣服,重新回到府长路。可张斓到照相馆后,朱慕云已经走了。
“刘科长,组座呢?”张斓只好去问华生。
“怎么,还让组座等你?”华生冷冷的说,张斓对于心玉所做的事情,他当然很清楚。此次吕世友死在照相馆,他一点怜悯之意也没有。
刚才朱慕云的态度,华生并没有在意,他觉得,对张斓这样的人,就应该如此。只是,朱慕云顾忌田岛拓真,一直忍气吞声。不但没与田岛拓真计较此事,就连张斓和吕世友也视而不见,好像他们绑架于心玉是理所应当似的。
“不敢。”张斓说,他只是奇怪觉得,让自己来照相馆又有什么用呢,军统已经跑了,吕世友也已经死了,剩下的日本宪兵,死的死,伤的伤。
“组座命令,让你再仔细勘查现场,之前没有看清楚,现在再仔细看看,务必找到有用的线索。”华生叮嘱着说,他是总务科长,兼六水洲看守所长,在张斓面前也是可以摆架子的。
“黑灯瞎火的,怎么勘查现场呢?再说了,房屋都倒了,刘科长,你告诉我怎么查?”张斓很是不满的说。
“张斓,这种事还用教你?如果你们之前能仔细点,会死这么多人?再说了,军统离开的仓促,必然会留下有用的线索。”华生缓缓的说,其实有一点他没有说,朱慕云只是想整张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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