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井这种事其实有个人专业,那就是林素素。
我刚要下去的时候,林素素在一旁拉住了我说:“陈原,你和虎子都不要下去,我下去挖,你们三个在上面拽桶。”
老姚说:“你能赶得上吗?这下面很累的。”
林素素一笑,身体一蹲,直接就滑了进去。
她抓着井壁快速下落,到了下面之后,将铲子拿了出去,然后抬着头看着上面喊:“等什么呢?去拿桶啊!”
我和虎子这才跑回去拿了桶和绳子过来,我们三个往外拉沙子,林素素自己在下面挖,也就是二十分钟,就挖出水来了。林素素接着用了半个小时把这口井挖到了齐腰深,我们拽出来的沙子带着水,特别的沉,倒在地上一会儿就结成了冻土。
真不知道林素素是怎么在水里把沙子掏出来的。
我们在挖的时候,邢云和杜悦就过来看热闹了,他俩怎么也没想到林素素能有这样的能力。
老姚趴在井沿上喊:“行了,上来吧,够深了。”
林素素上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加上天气寒冷,很快就结了冰,一边走,一边掉冰碴子。
她快速回了帐篷里去换衣服了,这要是身体不好的,估计一下就冻出病了吧。但是林素素没事,十几分钟之后她就出来了,手里捧着一茶缸子热水,小脸儿红扑扑的。
塔克拉玛干的沙子特别细,但是也特别的纯,一点土都不含。
经过了十几分钟的沉淀之后,我们提上来的水竟然清澈得很。虎子趴着就喝了一顿,说:“还挺甜的。”
老姚说:“曾经这里应该是一片绿洲,不知道什么时候荒废了。看样子也有几百年了吧。”
我说:“看样子应该是大唐那时候修的驿站。服务的是南来北往的客商。”
虎子说:“是啊,这么一大片沙漠,要是想绕过去那可真的难了,直接穿过去要省很多的时间。”
老姚开始喂骆驼,然后灌满了水囊和水壶,然后把水囊和水壶用棉被包裹了起来放进了帐篷里。这是怕水结冰。
我们补给完了之后,大家就都进了帐篷去休息了。
这时候太阳已经落下,气温迅速降到了零下十度左右,并且还会一直下降。老姚说起码要降到零下二十度。这个温度一般人受不了,不过在睡袋里还是很暖和的。
为了暖和和安全,大家都在一个很大的帐篷里,大家挤在一起,在帐篷里挂了一盏马灯。借着马灯的光,我们还可以看看书。
我看书慢,虎子看书特别快。有一套书我第二册看到了一半的时候,虎子就把第一册给看完了。然后虎子就逼着我快点看,要么快点看,要么就先让他看,还要么就把书撕开,一人一半看。
我把书给他我也是没意思啊,干脆我把书劈开了,给他看那一半。
这书刚劈开,我们的帐篷门帘就被掀了起来,那个西方白人女子把头探进来说:“我们可以聊聊吗?”
她会说中文,虽然说得不怎么样,但是能听懂。
我打量了一下她,这个女人长脸,模样一般,额头上有皱纹,脸上有冻疮。一看这就是个能吃苦的女人。这样的女人通常都不会太坏。
我说:“可以啊,你进来吧。”
她进来之后,回身把帐篷给拉好,然后站在了帐篷里,看着倒了一地的我们说:“我是法国人,我叫卡米尔,我还有一个同事,你们见过了的那个男人,叫马克。剩下的人是我们请来的保镖和向导。”
我说:“就那老头是你同事吗?”
“不不,他不是老头,他只有四十多岁。”
虎子呵呵笑着说:“看着都快六十了,这白人不禁老啊!”
卡米尔说:“我们想用一下你们的井,补充一些淡水。”
我说:“水是大家的,随便用。”
“太谢谢了。”卡米尔说,“但井是你们挖的,水是大家的,但井不是,我必须征求你们的同意。”
我笑着说:“您太客气了。你们法国人要是都这么客气,当年就不会是八国联军进北京城了。起码不会有法国。”
卡米尔说:“我很遗憾,但是现在我也没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总不会让我赔钱吧,我可赔不起。”
我呵呵笑着说:“不用你赔,只要你们不再来打我们了就成。”
卡米尔指着外面说:“既然这样,我就出去了。”
我说:“对了,你们两个不远万里跑了这塔克拉玛干做什么呀?”
卡米尔说:“实不相瞒,我们是来找一座遗失的城市,三年前,我和我的同事从一个藏族僧人手里得到了一部经书,经过解读,这经书记载了塔克拉玛干腹地的一座黑色城市的繁华景象。整座城都是用黑色的石头修建起来的。在城市旁边有一座大湖,湖中盛产一种白跳鱼,一条鱼手掌这么长,肉质鲜美。所以这座城有两个名字,黑石城和白鱼城。”
虎子笑着说:“你找它做什么?”
卡米尔说:“做研究,主要就是研究当时的文化和历史,给后人以启发。”
我说:“这是神圣的工作。”
卡米尔说:“谢谢你能理解我们,很多人都以为我们是盗墓贼。对了,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们互相看看,之后我说:“我们就是你口中说的盗墓贼。”
卡米尔这时候赶忙摆着手说:“NONONO,我不是有意冒犯,其实你们做什么工作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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