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西天瑶池,又似东极蓬莱。婀娜多姿的三名仙子,身着华服,脚踩祥云,绕着一朵盛开的莲花,或反弹琵琶,或横笛迎风,或曼妙而舞。突然,琵琶仙子向唐三百飞来。怦!怦!怦!他屏住呼吸……
“咕——嗯嗯嗯。咕——嗯嗯嗯……”
真气死个人!正飘飘欲仙时,南瓜打破了他的白日梦。原来,那只不过是一幅天花板上的飞天壁画。
等一下!南瓜?
唐三百迅速扫视了下屋里。四壁同样画了壁画的房间,除了他躺着的这张木床,就剩了一张石桌和两个草凳,显得空空荡荡的。桌上摆了一张麦子的雪中汉服照,背景就是这栋老瓦房,是在旁边的平房上照的。草凳上是乱扔的他的衣服,红色的内裤已经掉在了花岗岩地板上。
昨晚麦子打开门后问他喝什么,他说矿泉水就行了,可随后她却递给了他一杯红酒,他犹豫了一下接过酒杯,然后二人碰了下边喝边聊天,喝了大概三分之二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了头晕,随后他们……但之后的事,脑子里一片空白。
手机有两个未接和一连串语音,都是同事郭平打的。得赶紧回去!但麦子不在,合同怎么办?还是等她回来了再说吧。是啊,怎么能不辞而别呢?那太没礼貌了。在心里挣扎一番后,他拨通了副总经理的六个“6”号码,拉沉着嗓子称病向领导请了假。
也不知麦子去了哪里。
整个房子空荡荡的,看来真就麦子一人住。也是,若没一点超然物外,或喝醉了什么的,谁会住这快要坍塌的房子。身后有什么东西响了一下,声音是从左手边靠里的房间传来的。房间是从外面锁着的,锁上一尘不染。透过门上的小洞看了下,房间的采光同样不好,但里面无论是家具,还是床上用品,都比唐三百住的那间齐备,看来是麦子的卧室。大白天的还锁着,看来里边别有春秋。
泡了一杯今年的兴仁毛尖,径直朝平房的顶上走去。南瓜就像个跟屁虫,一直小步跟随着。和不显眼的瓦房一样,平房也藏了个春秋。一眼瞧去,不像平房,倒似小湖——水波潋滟,残荷婆娑。水的中央漂着一个精致的亭子,上方草书着“观山亭”三字。坐在亭子里极目望去,就是大名鼎鼎的归来峰。昨天还极好的天气,今天说回就回了。虽已是中午,但山间还笼罩着白雾,不过,倒给山峰舔了不少灵气。
“你起床了。”
远处,麦子提着篮子,从竹林小径里走来。她一身飘逸的宋制汉服,外面罩了件薄薄的绛红色莲蓬衣。
这时的她,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南瓜小跑着跟在她的后面。真是条神奇的狗!它什么时候离开的,唐三百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还有点晕呢。”唐三百笑着说。
他一饮而尽余下的茶,然后快步下了平房。
“篮子里是什么?”
“野蒿,蒲公英,剪刀菜,折耳根叶,还有一点蕨菜。”麦子抓起了一把野菜,“今天的午饭——原生态。”
满是儿时回忆。
“若再有点肉就完美了。”
“肉那么贵,才没钱买嘞。”
“那就把你炖了。”唐三百捧着南瓜的脸,摇了摇说,“你看,胖嘟嘟的,到处都是肉。”那傻瓜竟然很开心。
麦子笑了,十分的甜。
但她越是这样,唐三百心里越是惭愧。
麦子做了个腊肉火锅。在唐三百的三千好友中,她的厨艺绝对是超一流的。很久没吃到这么香的饭菜了。
“是不是觉得这房子很空?”麦子放下酒杯,“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夜郎国家地质公园不像现在热闹。大家都很穷,我家更是一穷二白。我爹去世又早,我妈一个人拉扯我跟我姐,年纪轻轻的就熬出了一头白发,但她还是坚持送我们读书。好不容易等我们长大成人,但我姐刚毕业就急着嫁了人,加之我又一直在外漂,因此,在这个屋里,大部分时候,就我妈一人。前年她风湿加重,我姐就把她接了过去。去年我回来时,到处都长满了杂草……”
“但我还是觉得这里住得踏实。”
麦子说罢喝掉了杯中的烈酒。
“是个好地方。”唐三百也跟着提了一杯,“适合搞创作,比如飞天壁画什么的……画得太传神了,都把我迷住了。”
“都是瞎画的。”
“我瞎了也画不出来。”
饭后麦子主动提出签了合同。
“又耽搁了你一上午,真是怪过意不去的。”她把唐三百送到了寨口,“还是让我骑车送你吧,说不远还是有点远的。”
她莞尔一笑。
“睡了一上午,正好走走嘞。”
“那下次见。”
“下次见。”
“那个……”走了十来步后,麦子突然问道,“你说我能成为小说家吗?”
“你能不能成为小说家我不知道,但我已经活成了小说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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