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一如既往的威严和庄重,伺候在此的宫女和太监,全部都如透明人一样默然的站在一旁,好似对大殿之中的对话充耳不闻。
“为何?”朱棣问道。
使臣抬起头看着朱棣,几次张口欲言,可仿佛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最后只是略显无奈的吐出了一句话:“皆赵国公之故。”
“赵国公?”
朱棣吃惊这个回答,他不解的问道:“这和甄武有什么关系?他不是去了奴儿干地区了吗?怎么又和鬼力赤牵扯上了?还有你说没必要打了,又是什么意思?”
刚还有些无奈的使臣,听到朱棣的问话,转眼脸上又露出一副笑容道:“禀陛下,这次臣虽然被追杀的有点惨,但赵国公却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这一两个月,草原上的各部落可以说风云突变,彻底乱了起来,臣这一路被追杀时,就是全凭着赵国公所作之事以畅心怀,这才能一路撑回来的。”
这把朱棣说的更糊涂了:“甄武做了啥事能让你这般?”
使臣笑着开始和朱棣说了起来,把他知晓的消息全部一点一点的讲了朱棣,直把朱棣惊得一惊三愣的。
到最后,朱棣还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是说鬼力赤现在已经乱了阵脚?蒙古各部群情激奋的想要反抗鬼力赤?”
使臣点头道:“是的陛下,至少臣回来时便听说,科尔沁部已经表明要重新支持黄金家族之人为蒙古大汗,反正吵吵闹闹的聚了一批部落兵马和鬼力赤对峙了起来,要不是如此,鬼力赤也不会听说我去讲和修好,直接下令要砍了我的脑袋泄愤呢,而且臣还听说当时鬼力赤在大帐中足足骂了咱大明半个时辰,一个劲的说咱大明奸诈狡猾,不仅一边让赵国公背后下绊子,还一边假惺惺的来讲和修好。”
说到这里,使臣忍不住的先笑了出来,他完全能够想象到鬼力赤当时的表情,而他现在回想起来,当初他一头雾水的扎进蒙古草原,这和送人头过去其实没啥两样,差点死的冤出六月飘雪。
至于朱棣,他此刻愣了半天后,惊讶的他忍不住再次开口和使臣确定这些信息:“你所说的这些信息,你确定属实?”
使臣毫不犹豫道:“臣怎敢欺瞒陛下,陛下若有顾虑,不妨再等两日,想必北京,宣府等地的消息也应该要送来了,到时候一看便知。”
这话没错。
朱棣听到使臣这般说,心中顿时大定,不再怀疑。
而当他不在怀疑此事后,脸上忍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的畅意的笑了起来。
“这事闹得。”
朱棣双手拢在袖子中,如一个乡下老农见到丰收的庄稼一样,毫不在意的用衣服噌了一下鼻子激动道:“你说说,我他娘的这些日子为了鬼力赤的事情,愁的都睡不着觉,正想不出好办法呢,你说甄武那个狗东西给我解决了?”
使臣点了点头道:“虽不知赵国公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草原各部自乱阵脚,对咱们来说,不管如何应对,都是好事一件。”
“何止是好事一件!”朱棣激动说道,同时他的眼中在此刻也转动起了思索的光芒。
他想和鬼力赤修好,本就是为了安抚鬼力赤几年,没想到他们自己先闹腾了起来,这他如果抓不住甄武给的这个机会,让草原再多乱上几个年头,那他可以一头去撞死了。
想到这里,朱棣再也没心思和使臣多说了,挥手让使臣退下后,便迅速忙了起来,一边琢磨着给边镇将领传达什么样的指示命令,一边也召见了纪纲等特务机构,打算让特务机构深入草原煽风点火。
一直忙到了晚上,朱棣才终于空闲下来。
他伸了伸腰,伏案劳作了一天,让他的身体僵硬了许多,他站起身动了动,很不满意他此刻的身体状况。
自从当了皇帝,好像他正儿八经骑马的次数都有限,这种日子总归没有在北平时过的舒畅,不过这都是他自己选的路,怨不得旁人。
朱棣来到窗前,看向外面黑暗的夜空。
他在心中发誓,他一定要把大明治理的万世称赞,只有这样他才能到了地下直面朱元璋,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无悔于这个抢来的皇位。
想着想着。
他突然又想到白日里,听到的那个最为振奋人心的消息,他的脸上不由得又浮现出了一抹笑意,他低声嘟囔着:“甄武啊甄武,这狗东西…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候搞出点动静,说起来有他辅助,还真是一件幸事,不过…朕也不赚他什么,玉英都赔给了他,也该他尽心尽力。”
其实有些事情使臣不确定,但是他敢确定,甄武绝对是故意闹出这番动静的。
因为这家伙和他一样,对草原一直有着深深的警惕,总是期盼着有一日能够一劳永逸的解决北方草原问题。
可想要一劳永逸,谈何容易。
不过不着急,有的是时间,他们终其一生,总能给大明打出一个锦绣盛世。
想到这里,朱棣眼神再次变的锐利了起来,他大步向着外面走去,然后登高向着南方望去。
既然北方暂且能够安稳,那么安南之事便不能再拖了。
也是时候把甄武叫回来了。
甄武既然能利用奴儿干地区各部落闹事,想必奴儿干的事情,他处理的也差不多了,让他回来应当也不会影响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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