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山外围镇子小道。
:一个人,尽管不会累不会死,但仅凭两条腿,能走到哪里去?
伊一看着开阔的大道,心里却一片茫然,她不自觉地看了看小酒,心里更是不知如何。
可小酒却像知道她想什么似的,抬起头来,虚弱地对着她笑了。
伊一有些反应不过来,可下一秒,小酒整个人瘫软下去。
“小酒。”伊一慌神地跪在地上扶着他,大声地叫着,下意识地,她抬头四处远望。
“没关系,我们现在立刻去医院。”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疯了,没命地跑,可却找不到方向。
眼泪大颗地掉下来,沉沉打在尘土中。
小酒被她抱着,双手虚弱地垂下,只剩下半眯着的眼朦胧地,挣扎着要打开却还是闭上了。
伊一抱着小酒,泪水混着一点一点的汗水融在一起,脖子旁的碎发随着步伐摇摆,将颈间的汗水挥落尘土间,而她胸腔起伏,口里吸入呼出湍急的气流形成音波回旋,粗喘气声随着空气泛滥开来,而周遭一片寂静。
她从山丘下顺着崎岖的红石头路艰辛地走莫名感到自己的衣服在扯动,伊一低头一看,却是小酒虚弱地用手扯了扯她的衣服。
“伊一,我没事,我只是困了。”
伊一却像被吓到了:“小酒,你怎么样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酒,想睡觉。”
她慢慢停下来,没去想小酒忽然学会这么多话,却忧虑起来小酒没有身份证,不能去正规医院,而普通药店,她又不放心。
思来想去,她还是去找了一间小宾馆。
就在马路边上,名字是“来福宾馆”,一晚上88元。
伊一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一间房间。
“老板娘,这是我的身份证。”
她看了伊一一眼,又随便扫了身份证一眼:“可以了,你直接交钱就行。”
“不用登记吗?”伊一有些奇怪。
“登什么记呀,不用不用。”
伊一“噢。”了一声,但眉头紧皱。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经历了林菀空的事情,她的心突然敏感起来。
她突然很怕,很怕一个疏忽,小酒就变成下一个林菀空。
她背着小酒,走向二楼,心里默念着明天就离开。
这栋楼约摸四十多年的样子了,墙壁壁粉不连续地掉了一大片。
楼梯转角有一盏灯泡,黄黄黑黑的。
看得出这灯泡的年历了,太老了它,老到连发出的灯都是些许阴黑的。
伊一不知觉加快了脚步,咬了一下唇,眉头紧皱。
房间也是那样,破烂之余又堆了许多灰尘。
她轻叹了一声,随即又微笑起来。
突然,小酒说了一声:“水……。”
“水是吗?小酒,别怕,伊一现在就去。”她赶紧跑下楼。
“老板娘,能不能给我杯水?”
只见那女人斜撇了伊一一眼。
“我这不提供水。”
“不是,我是问有没有矿泉水?”
“没有没有。”她有些不耐烦。
“我给钱的。”
这句话一出来,对方神情稍变了一下,却不自然地眨了下眼。
“小妹妹,我这里不卖矿泉水,但人喝的水我还是有的,不过这水……”
“我给钱。”
“啊……,当然可以,你想要多少?”她的脸上透满了夸张的笑,手一把搭住伊一的肩。
伊一有些给吓到了,扯开她的手。
“一,一杯就够。”
“哈哈……,不好意思啊小妹妹,我这个人是比较热情,好好,你等着,我给你拿水啊。”
“这一杯要五块钱?它都没有250毫升的。”
只见那女人恶狠狠地盯着伊一:“你怎么知道没有250毫升?这里有写吗。”
“可是……,明显不够啊。”
“你还要不要啊,不要就不要,说那么多干什么?你以为水不用钱啊。小妹妹,你问问你妈妈啊,小小年纪不学好,想占我便宜。”
“够了,我给就是了。”伊一拿着水,哒哒地跑上楼。
她流着泪,手里紧握着水杯:为什么,要提我妈妈,你说什么我都无所谓。为什么要提她啊。
她僵在原地,自顾自地说起话来:“怎么就听不得呢,不是说好要开心的吗?没关系。”
说着就拼命擦着眼睛:“小酒看见了会担心的,这样应该看不出来了。”
在喂了小酒喝了一些水之后,他的情况好些了,伊一为了让他好睡些,唱起了爸爸妈妈从前哄自己入睡的那首歌。
小酒眨巴着眼,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随着歌声如波浪般蜿蜒,音符似乎飞跃上空,缀起了挂在黑幕上的星星。
而小酒脑海里却是在楼梯转角哭泣的伊一。
他记得她说:小酒看见了会担心的。
而随着星星闪烁,他慢慢闭上了双眼。
他们说,歌曲是有记忆的,有些片刻,永远藏在歌中,当你唱起,你就会想起。
泪水像静水,伴着歌声,融入无色的空气中。
:到哪里,会忘记呢,在锁山,还是凡世,都不会啊。
伊一擦掉脸上的泪,随后轻轻躺在小酒身边。
天不很黑,有微弱的月光,推着窗帘,一波一波地颤动着。
泪还没干,泛着光。
她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
“等一下,你快回来。”
林子间倾盆大雨倒下来,枯损的枝干从高处,卷着流水,一发不可收拾。伊一跑不过那条兔子,就意味着无法保全它。
“你会死啊,不要去那里,你快回来。”
林间小动物像发了狂,睁大了眼,恐惧地看向四处,悲哀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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