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明白父亲为何死活不肯亏很多钱卖这块地了,因为如果廉价卖了也还是救不了博耀的话,那还不如不卖的好。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对张华昌说:“张总是明白人,也知道这块地不赖,张总刚刚说得很对,好东西不会便宜,而三十个亿,博耀真的亏太多,不用跟我父亲商量,我这都不会答应的。”
“你这块地想要原价卖出去不太可能吧,”张华昌皱着眉头说:“现在房地产可不景气得厉害呢,我们虽然想要进军中国房地产市场,但是也不赶贸然开高价的。”
“这个我知道,”安澜顺着张华昌的话说:“房地产目前的确是不景气,但也就是目前,谁也不赶说三五个月后,亦或者一年半载后房地产就起不来,毕竟中国人口多,买房的人也很多,何况这块地不仅仅只是适宜居家,更适宜度假,这么大一块依山傍海的楼盘,你要找第二处绝对没有,它是独一无二的,博耀如果不是因为资金链断裂,是绝对舍不得卖这块地的。”
张华昌沉默良久才说:“这样吧,我回去再和股东们商量一下,你也回去跟你父亲商量一下,价格大家都适当的再走动走动,不要把话说死了。”
安澜点点头,一行人又看了看这回龙湾的风景,然后才开着两辆车离开这里。
“大小姐,还是你厉害啊,”开车的王叔感叹着对副驾驶座位上的安澜说:“以前二小姐找来的客户最多就只给到二十个亿,二十五个亿的人都没有,没想到你找来的这客户今天居然直接给到三十个亿了,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搞音乐的,没想到商场上也还是厉害的角色,对了,你在国外是不是也修风水啊?。”
安澜苦笑了一下道:“厉害什么啊,就算三十个亿也还是救不了博耀啊?只希望对方能再增加几个亿,这样博耀也许还有活过来的机会。”
“是啊,”王叔听了这话也叹息着说:“博耀现在的缺口这么大,以前借壳准备上司的那两个壳现在也抽不出身来,而和银行合作搞的信托融资这马上也到期了......”
安澜听了这话即刻着急起来,这件事情父亲十天前就跟她说过,可她这十天一直忙着卖这块地的事情,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
“那个即将兑付的信托融资多少个亿来着?”安澜用手揉着额头,这到期不兑付要罚息不说,而且父亲因为违规很可能会被执法,那到时博耀就真的垮了。
“三个亿,”王叔准确的报了出来,然后摇摇头说:“开始我们都一直指望着卖了这块地,现在这马上到期了,而这块地也一直迟迟脱不了手......”
安澜觉得九月初的日子非常艰难,别家公司正忙着金九银十的楼盘争斗战,而博耀却苦苦的挣扎在泥潭中不能自拔。
9月3号,安澜一天内收到两个坏消息,一个是海米科技大股东撤资,易水寒即刻陷入资金紧张中,另外一个就是,曾经帮父亲做信托的代理人赶到了博耀,坐镇博耀公司催款,因为兑付日期只有不到一周了。
如果这三个亿兑付不出去,那么博耀等不到那块地卖出去就会直接崩盘,而法人顾云博也会因为违法违规被执法人带走。
安澜回到博耀时刚好是下班时间,她见到了代理公司的那位代理人,她婉转的问了如果延期会怎样,得到的答案和她预想的一模一样。
顾云博着急得头发在一夜间都白了不少,看着安澜道:“安澜,爸真的不是要为难你,实在不行,先把沁园拿去抵押吧,估计能贷款一个多亿出来。”
“可一个多亿也不够啊,”安澜略微烦躁的道:“如果沁园抵押能贷三个亿,我二话不说就拿去抵押了,关键是,抵押了沁园后,还有一个多亿去哪里借?”
这个问题,顾云博也不知道了,如果是去年,他还能想到去借高利贷,但是今年,就连高利贷都不借给他了。
博耀,亦或是在他顾云博,不管在银行或者影子银行以及民间,都已经借不出一分钱来了。
安澜从博耀出来,王叔要开车送她回沁园,可她直接摇头拒绝了,她说自己想走一走,头脑有些乱,得理一下。
王叔也知道她压力大,博耀毕竟是个烂摊子,现在顾云博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弄到钱了,于是所有的人都把希望寄托在顾安澜身上,这无形中也成了无限的压力。
安澜只觉得头无比的痛,邵含烟刚宣布她和易水寒婚姻结束时那帮要高利贷的人还天天来博耀,后来见她说跟宜居公司在谈卖地的问题,而她又一再跟他们保证,只要那块地卖了,第一时间还他们的钱,那帮人最近才没来的。
可是这信托融资一事却没办法推,也不得不解决,三个亿,就算明天把沁园拿去抵押,能贷一个多亿估计也没那么快能把款放出来。
而且,她隐隐约约的觉得沁园拿去抵押未必能贷得出钱来,毕竟博耀欠银行不少的钱,现在的银行估计正盯着沁园抵债呢。
那又去哪里弄钱呢?找谁借三个亿呢?
安澜因为太过沉思这个问题,以至于手机响了都没注意到,还是路边的环卫大妈拉着垃圾车路过她身边时提醒的她:“姑娘,你手机响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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