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璃也同时望见许仙,应该说是变成敖昊样子的许仙,她仰着头,直勾勾的盯着许仙的眼睛,似乎想要发现点什么。
许仙握拳轻咳两声,敖璃就赶紧低下头去,掩住自己的此刻的神色,那是似羞似喜,似嗔似怨,少女情窦初开的颜色。
“一拜天地!”随着龟丞相高昂的礼报。
许仙正欲出手,却闻一缕幽幽的箫声陡然插入锣鼓声中,却又清晰的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箫声幽雅,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仿佛包含着无法排遣的寂寞与惆怅,同此时喜庆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锣停鼓歇,人声一静,都望向席上,这箫声正来自于那俊雅男子的口中,此时闭目吹箫,旁若无人。
敖广眯眼问道:“韩湘子,你这是何意?”
许仙心中一讶,深深的望向那俊雅男子,这个就是八仙中的韩湘子,为何前来搅乱。
韩湘子停下箫声,对敖广微一颔首,“龙王,在下见此情景,只是偶然思及一段情缘,恨天下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所以吹箫弄月,排忧遣怀。”
言罢就又闭目吹奏起来,那忧伤的箫声听在耳中,让人心意也随之黯然,哪还有半点婚礼的氛围。
许仙暗将云嫣的琴艺与之相比,不得不承认,这韩湘子的乐艺要更胜一筹。
在场的没有不是地仙往上,心意如何坚定,这箫声竟能感染这些人的心神,真可谓是神技。看来他是同东海龙族有什么恩怨,专门来给敖广难堪。
许仙这么想着,脸上却做出一副恼怒之色,盯着韩湘子一阵看,巴不得他能如此同敖广翻脸,将水搅的更浑些。
殿上诸将,也都显出怒色,拔剑挺身。
喜堂之上,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众仙望向孤松道人,孤松道人也有些莫名其妙,只让大家静观其变,等待许仙的到来。
敖广不愧是能屈能伸,面皮抖了一抖,强忍下这口气,示意众将不去理会,让司仪继续婚礼。
韩湘子也只顾吹箫,似乎也没打算正面冲突。
许仙稍稍有些遗憾,但他原本也没打算依赖旁人之力,接下来正好到自己的真身出场。
“二拜高堂!”
许仙正欲出手!
“等等!”
许仙无力,又怎么了?导演,有人抢戏。
这次是那背剑的白发老翁,此时睁开双眼,眼眸锐利如剑,快步走上大殿。
不管敖广,不管敖昊,只向敖璃问道:“这桩婚事可是你自愿的?”
敖璃一愣,方才只觉得看许仙不曾注意四周的情形,如今见这老翁才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是……袁伯伯?”当初在黄河水府,她虽然年纪小,也认得几个父亲的朋友。
老翁脸上一喜,温柔了许多,“璃儿,是我,我且问你,许多年没见,你已长的这么高了。我且问你,这桩婚事,是你的意愿吗?”说到最后又肃然起来。
敖璃下意识的望向许仙,许仙却看也不看她,一脸“愤怒”的望着老翁。心道,这大概就是敖璃父亲的老朋友。
敖璃轻轻摇摇头,“不是,我是被捉来的。”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众仙就算早已得知事情的本末,如今亲耳听来也更觉得不齿,将这样一个小姑娘捉来逼迫成婚,实在不够体面。
敖广打断他们的对话,怒道:“猿公,你这又是何意?你同我儿一并皆为二十八星宿,难道也要来扰乱他的大喜吗?”他也是堂堂东海龙王,手下兵强将广,如何忍得被人如此不放在眼里。
袁公却道:“既然是拜高堂,敖璃的高堂何在?”
敖广道:“敖璃的父母俱都不在世上,本王即为高堂,婚姻大事,由不得她任性做主。这也都是我龙族内的事,同你有什么关系?”
袁公正是二十八星宿中的参水猿。
韩湘子的箫声不绝,但平明间的变得更加感伤。
袁公冷笑道:“龙族也讲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我同其父平辈论交,相交莫逆,如今其父不在,我也绝不能看她被人欺凌,坐视不理。”
“噌”的一声拔剑出鞘,然则他的手中却只见剑柄,而无剑身。平白一股杀气激射开来,吓的那些侍女四散奔逃。
许仙讶然,这难道就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境界,然而仔细一看才发现并非是没有剑身,而是因为剑身是水流做成的,融化在深海中,看起来就像是透明的一般。
说起袁公莫不是那《猿公击剑图》的主角吧!千年前已有那样的剑术,修行千载又是何等强法。这一仗看起来是不可避免,敖广就是想装孙子也没得装了。
但是,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场啊!
敖广瞳孔一缩,“参水剑!看来你非得阻挠不可了?”
袁公二话不说,一抖剑柄,如水剑身骤然伸长,如鞭如蛇,在大殿中无声无息的舞动开来,分成数道,同时刺向敖广、鲨将军、鲸将军和许仙,他的人却冲向了敖璃,决意要带了她离开。
许仙心中苦叹,正要躲避。
敖广的手中陡然升起一轮光晕,那四道剑流在这光晕之下全皆消散,
孤松道人讶然道:“辟水神珠!”却是识得这样宝物,此物号称能破世上一切水法,没想到在东海龙宫里,正将那袁公克制。
此时众将已反应过来迎上袁公,敖广下令道:“将他逼出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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