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中,陈错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第三条支流,情况有些不同了。”
他回忆着这条支流所演绎的种种画面——
这次,陈错并未舍弃凡尘,也没有为陈国厮杀,更没有亲自上场为大陈皇帝,而是以淮地为屏障,护住了陈国边疆。
所以,在北周灭齐之后,形成了南北对峙之局。
不久之后,传来消息,说是北周皇帝灭佛灭道,掀起内耗,终究是停下了吞并天下的步伐,凡俗势力都有了喘息之机。
取而代之的,却是各方门派受到了直接威胁。
没过多久,陈错便收到了师门求助,于是就分出一道化身北上。
这一路上见得北地越发兴旺,但与之相对的,却是道门、佛门的凋零,只不过因为心力所限,陈错并无太多时间耽搁在探查此事上,主要还是走进度。
等抵达太华秘境,他再次见到了那些能打破超凡的诸多兵卒,不过此番陈错并未放弃淮地根基,靠着本尊支持,算是挡住了第一波冲击,不过最终还是道隐子拿出全力,才击退来犯之兵卒。
道隐子因此飞升,言隐子暂领掌门之位。
为了稳妥起见,加上秘境损伤不小,太华一门分出一脉,前往淮地避难,算是留个种子。
陈错身在淮地,堪称无敌,因此让太华躲过了灭门之祸。
最终,是南冥子接了掌教之位。
时间流逝。
因南陈的人口和发展程度先天不足,二十多年下来,都没有什么起色,等陈顼一死,陈叔宝登基一顿操作,更是衰落。
北边,则是隋朝代周,南征一起,大军压境,分几路征伐,加上兵多将广,又有诸多修士相助,即便陈错亦无法护持大陈万全,南边立刻大败亏输。
到了最后,那陈国宗室万般无奈,只得主动迁都淮地,很快国土沦丧,成了一隅小国,割据一处。
大隋攻淮不下,损兵折将,熬死了几元大将,最终只得鸣金收兵,改成长久围困之策。
那隋帝因得知陈错的跟脚,竟去拜访太华山,惹出几场风波。
陈错眼见这般局势,知道回天乏力,于是先助太华封山,又将残存的陈国隐没。
这一条支流,遂归于平静。
思绪恢复,陈错再次睁开了眼睛。
“陈国虽残存,但按着我的本心,并不愿神州大地存着一处割据,所以未来等待着陈家血脉的结局,该是慢慢归于平凡,让这陈国彻底归于历史了,逆流而动,就算是世外,都承受不起天谴反噬。”
这般想着,他的思绪,又转向北方。
“周国的宇文邕着实不简单,雄才大略,手段过人,短短几年,不光执掌实权,还灭北齐,逼南陈!但他再是强横,终难逃凡俗藩篱,没有真的一统宇内,有什么依仗和底气能挑战道门、佛门,偏偏还就令北方佛道衰败许多,那些诡异的兵卒似乎都和这周武帝有着关系……”
每条支流虽然内容众多,乃至包罗万象,可陈错心力有限,目标也十分明确,就是要搞清楚脉络,在细节上难免顾此失彼,留有疑团。
“不过,单独一条不能探查得清清楚楚,但将从几条支流分别获得的情报结合在一起,也能拼凑出事实的大概原貌。”
想着想着,他的目光扫过其余支流,隐约有感。
“果然越是探查,联系越是紧密,哪条好,哪条坏,能有个大概感应,接下来再探查,就能有针对性了。”
忽的,疲惫来袭,陈错也不抵挡,心念一沉,开始恢复心力。
他的心中明月的一大半都已暗淡。
“以目前的进度来看,算上探查过的,大概能探查六条支流,六条、六条……原来如此,我的那条道途其实也只有六大助力,为政治、贸易、兵事、民生、宗教、社会……”
一念至此,他看向了身前的那把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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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出来?”
将军府外,淮水之君显化身形,询问两名仆从。
这两人皆得了祂的点化,本是异类,而今已有人形,靠着障眼法,常人看不出异状,加上颇为机灵,被淮水之君遣着来此处观望,日日传讯。
但自那日祂面见了陈错之后,那位新晋淮主竟都闷在静室里面不出来,已有七日。
七日之中,淮地的凡俗局面已经有了不少变化,但对于神只们来说,最关键的,还是这位淮地之主的态度。
左等右等,都等不来陈错出关,众神难免有些焦急,推举水君过来一问。
听了回报之后,淮水之君踌躇片刻,索性对着静室拱拱手,道:“吾等已经按着神主之意,在寿春推动着变化,但不好直接插手……”
“若不好插手,就先让陈方泰过去,他在明面上行事,好做个掩护,定下名头,然后快刀斩乱麻。”
静室之门一下打开,陈错的声音从中传出。
淮水之君松了一口气,上前见礼,却不敢入屋。
不过,靠近了两步之后,祂却是神念剧烈震荡,感到那屋里似缩着一团飓风,从门中吹出,狂烈汹涌,要将自己的香火神形吹散!
淮水之君赶紧后退两步,暗道这淮主闭关七日,莫非又修成什么玄法?
“忘了收敛,水君莫怪。”屋里,陈错轻笑一声。
旋即,淮水之君就感到汹涌狂风消弭,于是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朝屋中窥视,连神念灵识都不敢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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