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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菀不过七个月的身孕, 自然没这么快生产。金桔和枇杷看到夫人这般, 赶忙扶着她上榻休息。姜令菀忍着肚子的疼, 额头有些冒汗, 用力抓着金桔的手臂。金桔会意, 安抚道:“夫人放心, 世子爷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一定会没事的。”
她知道的,陆琮不会死。可那回陆琮的伤势真的很严重,她差点以为他真的死了。
姜令菀躺在榻上休息了一阵子, 肚子的疼痛才减缓些了。她的眼眶有些红。这几个月,陆琮不在她的身边,她日日担忧、念着他, 生怕他会出事。上辈子, 这辈子,她还从来没有这般牵肠挂肚过。可她一个女人, 怀着孩子, 什么都做不了。能做的, 就只有等。
听到陆琮重伤的消息, 荣王也是担忧不已。而陆宝婵担心嫂嫂, 便来了拢玉院陪着她。陆宝婵看着嫂嫂挺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 担心的连饭动吃不下,忙劝道:“哥哥没这么快回来,嫂嫂怀着孩子, 就算不为自己想想, 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有了孩子,就不能再任性。
姜令菀没法子,只能随意扒了几口。
她低着头,摸了摸肚子,心里期盼着陆琮能早些回来。
一直到了次日辰时,姜裕才带着陆琮回来。
昨日收到消息之后,姜令菀就寝食难安,晚上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陆琮满身是血的模样。这会儿听到消息,自是迫不及待要见到人。拢玉院的下人们,看着世子夫人这么大的肚子,心急如焚的,自是一个个都好生看着她。眼下世子重伤,若是世子夫人再出什么事儿,这王府可更乱了。
之后陆琮被抬了进来,身后跟着姜裕。
姜令菀一见着陆琮被放到榻上,顿时就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她低头,看着陆琮脸色苍白,眉头皱的紧紧的,唇瓣更是干裂得可怕。她看着陆琮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了,倒是比上辈子血淋淋的样子好多了。可她见陆琮昏迷不醒,担心的不得了,只在旁边一声声唤着他。
姜裕站在边上,自责不已:“璨璨,都怪我太鲁莽了……”若不是他太自负,陆琮也不会为了救他而受伤。
一听这个,姜令菀红着眼看着姜裕,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不要太自信,凡事要小心,不要冲动!”临走前,特意去了一趟卫国公府,在他耳边唠叨,就是为了能让他记着些。却不料还是左耳进右耳出。
一时姜裕没了声儿,看着妹妹这么大的肚子,心下甚是心疼,之后才安抚道:“大夫已经瞧过了,那毒箭还算有药可医,今日的情况,已经比昨天好多了。”刚开始那会儿,姜裕真的以为这妹夫要没命了。陆琮若是为了救他而死,那他这辈子都愧对妹妹。好在老天开眼,总算让陆琮捡回了小命。
听着姜裕的话,姜令菀也算是稍稍安心。可她还是心疼,只静静坐在他的榻边陪着他。
荣王见儿子性命无忧,当真是松了一口气,又见儿媳怀着七个月的身孕守着,便让女儿去劝劝。陆宝婵劝了几句,只是姜令菀是个执拗性子,怎么都不肯听,就巴巴的等着陆琮醒过来。陆宝婵拿她没辙,只好同她一道陪着哥哥。
这厢潘侧妃听到陆琮重伤的消息,则道了一句:“一辈子醒不过来才好。”
陆宝嫣虽同这个大哥不大亲近,可怎么说也算是哥哥,忙蹙眉道:“娘,你怎么能这样呢?”
潘侧妃瞪了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一眼,也就不说话了。
一直到了晚上,陆琮才睁开了眼睛。
姜令菀就这么坐在榻边看着他,见他终于睁眼,便忍不住哭鼻子,气恼道:“陆琮,若是害得我成了寡妇,我就同你没完。”
陆琮睁着眼,就这么看着她,右手动了动,才努力抬起,轻轻抚了抚这张日夜思念的脸。见她比他离开那会儿胖了些,这脸也长了些肉,只是气色,却不大好。
他张了张嘴,才弯唇,柔声道:“不会。”
他怎么舍得?他和她,才刚刚成亲啊。先前他一直想醒来,明明晓得她就在他的身边,害怕又担忧,可眼皮子仿佛有千斤重般,就是醒不过来。他想抱抱她,亲亲她,和她说自己没事。
姜令菀喜极而泣,双手掩面,嚎啕大哭了起来,像个被欺负的孩子。
陆宝婵正拿了些吃的进来,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自家嫂嫂的哭声,以为哥哥出事儿了,赶忙跑到了榻边。这一进来,才知是哥哥醒了,顿时就红了眼。谢天谢地,总算是醒了。
陆琮这伤的确极重,得亏他底子好,才能这么快醒来。姜令菀哭过之后,便伺候换药擦身。陆琮看着她大腹便便的,动作也缓慢了起来,自是舍不得,便道:“换药这事儿让杜言来吧,你好好休息。”
姜令菀却是不依,说什么都要亲自动手。陆琮没办法,只能由着她。可又怕那伤口吓着她。
姜令菀这回倒是做好了心里准备,可瞧着那狰狞的伤口,还是忍不住哭了。陆琮一面安抚,一面感受她滚烫的泪水滴在他的伤口上,跟撒盐似的,更是疼得厉害。不过陆琮是从来不会喊疼的,仍是能面色温和的同她说着话。姜令菀不过难受了一会会儿,便开始做正经事,小心翼翼替他擦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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