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儿承认了, 宋氏的一张脸被气得铁青。
她已然被气昏了头,若是平时,她定能观察到许多细节,知道小姑娘其实没有同赵启恒行那等事。
譬如小姑娘此刻灵活的身体, 充沛的精力,房里清新的空气和干净无异物的床垫等。
但此时的宋氏,只是指着自己女儿的脑袋, 气地几乎要撅过去。
偏是这时,外面那没眼色的婆子又来催宋氏去前厅,“夫人,太子殿下驾临, 老夫人请您快些赶去前厅。”
听到太子两个字, 宋氏就怒火中烧。她强压下心里的火气,喊流苏进来。
“你同宝芙院里的所有人一起看着,谁也不许放姑娘出去。若是让她踏出这个院子一步, 我唯你是问!”
流苏不知出了何事, 她见夫人像是要罚姑娘,十分担忧地应下了。
乍然听见太子二字,裴琼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待她想明白那婆子说的是阿恒哥哥之时,正好听见娘亲让流苏把自己关起来。
“阿娘, 你做什么要把糖糖关起来?”
宋氏见这小姑娘还如此不知死活, 气得瞪了她一眼, 怒声道:“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说完, 宋氏就转身往前厅去了。
见娘亲走了,裴琼赶紧起来换衣服。
她也要去。
阿娘知道了阿恒哥哥和自己昨夜不守礼,一起睡觉的事。万一当众责骂他怎么办?
等裴琼换完衣服,要出门时,却被流苏拦住了。
满院子的人看着,裴琼一时也找不到办法逃出去。
前厅,裴老夫人和赵启恒坐在上首,其乐融融地说着话,裴二叔也时不时插几句嘴,裴父虽然不太搭话,但对着赵启恒的脸色却不似往常那样臭,也是一脸的笑模样。
场面和谐,气氛融洽。
今早赵启恒是打着探望裴老夫人的名声来的,因此给她送了许多延年益寿的补品。
赵启恒又听闻裴老夫人喜爱兰花,特意送了她数十盆珍稀的墨兰和翡翠兰。
那几大排的兰花摆在一起,幽冷芬芳,清雅高贵,但凡爱兰之人,哪有不心动的。
见裴老夫人喜欢,赵启恒道:“您要是缺侍弄兰花的人,我再派一个精于此道的花匠来。”
裴老夫人也不推辞,满面笑容地应了好。
紧接着,赵启恒又同她说了个好消息——汝阳侯老夫人年后会回京。
汝阳侯老夫人同裴老夫人是手帕交,向来很要好的,裴老夫人多年未同自己这个老姐姐见面,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止不住地开心。
她这会儿看这位孙婿,是越看越满意。
这孙婿看上去是有些冷峻,但说起话来语气一点都不倨傲,做起事来也是周全妥帖,若要论体贴她的心思,比她两个儿子都强些。
若不是他真的对糖糖用了心,定然做不到这样。
裴老夫人心里喜欢,同赵启恒说话就越发和蔼起来,忍不住大肆夸了赵启恒一番。
她一边夸,裴二叔就在一边附和,听得裴父心里郁闷。
但裴父不是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今日坐在上首的不仅是他未来的女婿,也是他未来的君主,这两件事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因此他面上倒也装得一派和气。
可道理是这样,裴父心里却怎么也咽不下宝贝女儿被抢走的这口气,因此很少与之交谈,只是偶尔说一两句话。
裴老夫人见自己大儿子这样,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裴父被老母亲警告了,心里委屈,只好勉强着与赵启恒说话。
赵启恒对裴父倒是一点不摆架子,无论裴父说什么,他都能接着话茬往下谈,十分随和。
哪里能看得出他在朝堂上那冷面阎王的模样?
虽然裴父对赵启恒要做自己女婿这件事不满意,但抛开这个,无论是赵启恒的文韬武略,还是他的政治手腕,裴父心里还是很敬佩的。
被这么捧着说了许久,他的心里有些松动,倒主动与赵启恒交谈起来。
宋氏进来的时候,厅中便是这样一副和乐的场景。
一看到妻子进来,裴父便站起来去迎她。赵启恒也站了起来,朝宋氏行了个晚辈礼。
哪想宋氏一个错身,躲开了他的礼,反倒是对着赵启恒行了一个面见太子的大礼。
“臣妇宋氏拜见太子殿下。”
宋氏冷着脸,语气这样生硬,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赵启恒见宋氏之前迟迟不来,且现在看上去对他意见很深,心里就有了几分思量,立时做了最坏的准备。
他很快地三两步走上前,虚虚扶起了宋氏,请她坐下。
见太子没有动怒,裴二叔松了口气,心里有些埋怨大嫂的不识眼色。
宋氏心里虽然十分恼怒,但她看在场的还有裴二叔,有些话不方便说,便也没有发作,只是随着自己的夫君先坐了下来。
赵启恒今日来,给裴府众人都带了礼,他见宋氏脸色冷凝,便主动同她说起自己给她送的几样东西,问她喜不喜欢。
其中有外域专门针对中风的神药,十分有效。
宋氏明知道他此举意图讨好,但赵启恒实在是挠到了痒处,她到底心软了几分。宋老夫人中风的事,多亏了他的帮助,如今他又特意寻来神药医治宋老夫人。
一码归一码,对这件事,宋氏心里是十分感激的。她来时纵有十分怒火,此刻也被浇熄了两分。
赵启恒见岳母看上去脸色像是好了一些,又提起他近日遇到裴佑璋书院的院长,院长说他的文章大有进步,为人也沉稳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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