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琼身子虚, 这会儿气急了,刚说完那句话,眼前便一阵阵发黑。
赵启恒见势不对,伸手去抱她。
她头晕目眩, 可心里记着赵启恒手上的伤,软着手脚竭力往后躲,怕碰到了他的伤口。
一个没站稳, 裴琼摔跪下来,好在这张床铺得软,倒没有摔伤。
温厚的大手扶住她的腰,想抱起她。
裴琼眼里的泪不断往外流, 拒绝道:“我不要你抱!你不许动!”
她担心阿恒哥哥身上的伤, 他这么乱动,万一伤口又裂开怎么办?
折腾了半天,裴琼才自己在床上坐好, 她边哭边喘, 任赵启恒怎么哄都不再理他,执意要看他的伤口。
眼见这小姑娘要哭撅过去了,赵启恒如何舍得。
最后, 裴琼还是看到了阿恒哥哥满身的伤,她被吓得泪都流不出, 脸色惨白得不成样子。
赵启恒骗她说不疼, 被她气呼呼地骂了一顿, 撑着发晕的头下床, 非要把赵启恒扶上去躺着。
她内里虚弱得不成样子,哪里经得住这样上下折腾,赵启恒只好顺她的意躺到床上。
裴琼给他盖好被子,坐在床边流眼泪,因着哭得太久,气喘地停不下来。
“糖糖。”赵启恒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去抚她的背:“慢慢吸气,慢慢的。”
裴琼才不领他的情,勒令他躺在床上不许动,哭红着一张脸出去找太医。
福安在外面听了许久,最后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他根本听不懂那两位祖宗是个什么章程。
他见裴姑娘急着出来召太医,往床上看了一眼,见太子竟躺在上面,吓得赶紧出去唤来了太医。
太医们领命进去,给赵启恒把脉看伤口。他的伤势恢复良好,并未恶化。
太医们不解,既然如此,为何要唤他们再来一遍?
只听未来的小太子妃在一旁着急地问。
“他的伤怎么样,有多严重,什么时候能好?”
“不会发炎吧?会留疤吗?”
“要怎么才能好得快,是不是需要一直躺着?”
“我该注意什么?”
“今晚阿恒哥哥还需要喝药吗?”
……
她慌得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满心的担忧不知该怎么问出口,簌簌落着泪。
太医得了赵启恒的授意,特意把伤往轻了说。饶是这样,也被裴琼抓着问了半个时辰伤口护理的细节。
太医告退后,裴琼静静地坐在床边,不再理赵启恒了。
“糖糖?”
“你不要和我说话,我要被你气死了!”她气地抚着胸,质问道: “受伤了为什么瞒着我?”
赵启恒无奈,怕她身子虚,再添两分气,就更不好了,一边道歉一边哄。
见小姑娘脸色好些了,赵启恒道:“生气归生气,糖糖的药还是要喝的。”
他身上都伤都这样了,还念着自己的药,小姑娘垂下眼,心里又酸又甜,百味陈杂。
她扁扁嘴,忍住眼里的泪意。
“以后你不许这样!我告诉你,你是我的!不管身体出现什么问题,都必须和我说!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我就……”
赵启恒撑起身子,抬手抹去小姑娘脸上的泪。
“以后都告诉你。别哭。”
小姑娘心里还是有气,恶狠狠地咬住他的手,拿糯米小牙威胁似的磨着。
温热柔软的触感让赵启恒压抑不住地闷哼了一声。
吓得小姑娘以为自己把他咬疼了,赶紧松开,急匆匆地要去叫太医,被赵启恒劝住了。
闹了这么一场,白粥都凉了。赵启恒令人再送一份进来。
“两份。”说完,裴琼看着赵启恒,拿自己的脸去蹭蹭他的,“阿恒哥哥饿不饿?”
“……饿。”
粥和药被送进来之前,裴琼盘问了他在山中的事情,问着问着便心疼地不得了。
宫人端了两碗白粥进来,裴琼非要喂阿恒哥哥喝。
她特意一勺勺地吹凉了喂,可她没有经验,偶尔几勺有些烫,赵启恒也面不改色地喝了进去。
喂完粥,裴琼很懂事地喝起自己那碗白粥,边喝边看阿恒哥哥,拿他下饭。
宫人把两个空碗端下去,随即端了一碗裴琼的药进来。
霎时,整个屋内都充斥着一股酸苦腥臭的刺鼻气味。
闻着就知道,这碗药是药中极品。
裴琼的眼睛都微微瞪大了,她赶紧爬上床,躺到赵启恒身边,拿被子把两人都蒙住。
“阿恒哥哥我好累啊,我们睡觉吧。”
赵启恒在漆黑的被子里准确地吻了吻她的唇,哄道:“糖糖今天很懂事。先喝了药再睡?”
一触即分。
小姑娘贪恋这个滋味,偷腥似的追着阿恒哥哥的唇又亲了一口,抿着嘴直笑。
闷在被窝里很热,她额角微微沁出几滴汗,亮晶晶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
“不喝了,我们早点睡觉吧。”
赵启恒无奈,他伸手环过小姑娘的腰,另一只手掀开被子。
被子被掀开的一瞬间,酸腥的苦味瞬间又冲到了裴琼鼻尖。
赵启恒坐起来去端药。
小姑娘怕他伤口崩裂,赶紧拦住他,“阿恒哥哥你别动。”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扁扁嘴,不太情愿地低声道:“我,我自己来吧。”
这碗药又黑又浓,一股辛酸刺鼻的味道,裴琼刚端起碗,眼圈就红了。
她犹豫了会,才张嘴。
太苦了!
药入口的瞬间,裴琼被苦得全身一抖,闭着眼睛极快地把药往里咽。
她喝得太快,细细的喉管被浓稠的药液呛着,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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