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侯指了指太子,说道:“雍儿,你就代替寡人,前去参加赵氏宗亲招待各国使臣的宴会吧。记住,你当天一定要少说话,多听听别人的看法,不要失了礼数。”
太子跪倒在地,回道:“儿臣谨遵父侯之命,定不辱使命!”赵侯见儿子态度很积极,他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是苏秦却感觉到这场宴会有些蹊跷,他心想:“这赵容本来是暗地里反对合纵大会的主使之人,他怎么会突然之间,来了一个彻底的大转弯儿呢?”
之前,苏秦并没有往坏的方面想太多,但是当他听到了赵侯竟然让太子代替他出席宴会时,心中顿时警觉了起来。
林胡人千里奔袭太子于霍太山,根据林胡人说漏嘴的讯息,以及孟娣的分析,那林胡人的军事行动,好像是有赵国国内的权贵做内应的。苏秦曾经怀疑国内的权贵,正是要借林胡人之手,除掉了太子这个赵国的储君,因而造成了储君位置的空虚,有人想要借机而入,夺取了赵国的君位。
这个赵国做内应的权贵,最大的嫌疑对象正是赵侯的弟弟——宗正赵容。现在赵侯安排太子参加赵容举办的宴会,那会不会是送羊入虎口呢?
苏秦想到了国内还有很多的谜团没有解开,但是赵侯却答应了赵容举办宴请前来参加合纵大会的各路使臣,这不是正给大会添了乱吗?
然而,赵侯已然做出了决定,苏秦再当场忤逆他的意见,会很让赵侯下不来台。苏秦想想,这赵侯能顶着赵国国内反对派施加的极大压力,给予自己坚定地支持,已属极端不易。他又何必在这件事上公开与赵侯唱反调呢?
苏秦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赵侯认为他已经同意了这个安排。一场风波就此平息,赵侯感到自己心力疲惫,他说道:“今夜诸位能前来,咱们把话挑明了,也是好事。天色已经很晚,诸位爱卿就此散去,各自回去休息吧。”
苏秦和太子、赵希、周绍等四人于是就辞别了赵侯,各归各家去了。苏秦回到了桃花园时,刚入大门,就听到了门卫的禀报,说屈辛将军仍然留在宴会堂中等候自己。
苏秦也急于知道自己和周绍走了之后,桃花园中的宴会进行得如何,便急匆匆地向宴会堂赶来,他连自己后院的寝室都没来得及回去一趟。
苏秦进到了宴会堂中,看到了睡意惺忪的屈辛,心中很是感动,他心想:“这员小将越发成熟稳重,也是一个做事很有心计的年轻人。看来人们常说的,经历磨难,方能成长,所言非虚啊。”
苏秦坐下来之后,就问起屈辛自己离开后,宴会堂上发生的事情。当他听说,在晚宴进行之中,竟然有刺客揭开了屋顶的瓦片,下到了顶梁上行刺于歌舞伎人,苏秦大吃一惊。
苏秦问道:“据你的观察,这刺客为何而来,他的武功路数是哪一个派别的呢?”
屈辛如实相告:“末将认为,刺客的目标正是乐舞班的月儿姑娘,试想,如果他们的目标是堂上的宾客,何必舍近求远,往堂下的乐舞班发射飞刀呢?”
苏秦听到屈辛说“他们”,心中更是惊讶,问道:“那刺客不是一个人喽,他们是结伙而来的吗?”
屈辛点了点头,回道:“正是如此,我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两个人影,从屋顶的破绽处钻了出去。后来听月儿姑娘说起时,她竟然也是说刺客为‘他们’,可见不是我一个人有如此看法。”
苏秦“哦”了一声,他惊奇地再问道:“那月儿姑娘看着就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丫头,她怎么会看得清刺客的踪影?那么多会武艺的武将都没看出来,她一个小姑娘就能有如此眼力,着实怪哉。”
屈辛回道:“这也正是末将认定刺客的目标是梁月儿,而不是堂上、堂下的任何其他人的缘故。”
苏秦点了点头,言道:“屈将军的意思,那月儿姑娘原本不是用眼睛看出刺客是两个人,而是她极有可能事前就是知情的了,只不过无意中说漏了嘴。”
屈辛深深地点了一下头,赞同苏秦的分析。周绍听到了这里,他也明白了过来,插话道:“看不出来,这个清纯美丽的小姑娘梁月儿,竟然是藏着那么多的秘密。”
根据屈辛的描述,苏秦细细地在脑海中还原了一下刺客行刺的过程,努力从其中发现一些可供利用的线索。后来,他突然想到了刺客使用的行刺的兵器。
苏秦问道:“那刺客发动袭击时,所使用的暗器,现在还在我们这里吧,不知是什么样的武器?”
屈辛这时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把长约多半尺的似刀、又似剑的小型兵器,他递给了苏秦,说道:“就是这柄飞刀,可是我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样,这上面什么记号都没有。”
苏秦赞扬屈辛道:“屈将军细心,来行刺的人逃得无影无踪,如果就连这暗器也失了踪,那可真是不易查明真相了。”
他接过了那件暗器,粗看一眼就感觉很是眼熟,一定是在哪里见过的,只是自己一时想不起来了。他再仔细地看了飞刀的刀身,以及刀柄,并没有看出异样。苏秦觉得:“这柄飞刀从形制上看,一定是特别定制的武器,形状和大小迥异于世间所常见的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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