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向晚的视线迅速上下扫过架子的背面。
这置物架是木雕的,上头有许多精美的镂空和浮雕,因此凸起凹进的地方都不少,也难怪樊家就算早知道有个宝库,也猜不到开启此处的究竟是什么样的“钥匙”。
而早就知道玉印是什么模样的席向晚只扫视了一会儿便发现了一个符合的位置。那位置就在夹子的偏下方,要蹲下身才能看得清楚,方方正正,大约正好容纳宝令私印放进去的大小。
可席向晚手头却没有宝令私印来打开这道门,看看后头藏的究竟是什么了。
她皱了皱眉直起身子,对女官点头致谢,“请将这架子推回去吧。”
女官有些疑惑,“夫人不直接将其打开吗?我这便出去回避。”
“钥匙丢了。”席向晚皱着眉道,“具体我会转告陛下,今日看过此处便好,我会再想办法的。”
女官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点点头将置物架推回原处,仍旧同先前一样规规矩矩地领着席向晚等人出了这处叫太行的行宫。
上了回宁府的马车,翠羽才低声提议道,“夫人,现在该怎么办?”
席向晚眼神沉静,即使没有了先前的荷包,她的手也习惯性地停留在腰侧的装饰物上,“我们等。”
翠羽却没有她这么沉得住气,忍不住追问,“还要等多久?”
“无论多久都要等。”席向晚叹气似地道,“只怕樊家还有后招。”
岭南城中。
“到了这么多日,别说樊子期樊旭海了,连跟樊家沾边的人都没见过。”王骞小声嘀咕着问宁端,“宁大人,我们怎么才能知道时候到了啊?”
他少年心性活泼好动,一连这么多日被困在房间里,身边又是个不好说话开玩笑的宁端,整个人都快给憋出毛病来了。
宁端靠在床边看着底下来往的人,视线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声音冷静镇定,“快了。”
“快了是什么——”王骞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他听见了街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那一人一骑来得莽撞,直接驱散开了街上的来往行人,全然没有慢下来的意思,但民众们只远远看一眼那马的橛子和马鞍的颜色,便提前纷纷避让开来,给马儿腾出了一条路径让其快速通行而过。
王骞盯着一路自动分开的行人,正在思考那马上之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就听见身旁宁端道,“时候到了。”
王骞顿时不再思考,喜滋滋地直起了身子将视线收了回来,“那我们今日晚上就——”
“今晚。”宁端点了点头,他稍稍活动自己的肩膀手臂,仍旧不太灵活,但好在不是他的惯用手,否则动起手来影响就太大了。
王骞见他的动作,有些担心,“宁大人,不如就我一个人去?”
“不够。”宁端道,“进了樊家,你和我走两条路。”
王骞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被狠狠恶补了一番樊家宅子的路线图,好容易才记得了一条去找樊旭海的路,出发时还紧张得不行,生怕自己半路上摔了一跤就把拼了老命才记下来的路线给忘记了。
宁端安排王骞去杀樊旭海并不只是出于自己想要亲手解决樊子期的私心。樊子期的头脑才是如今樊家唯一的希望,樊家如今的行动这般难以预料,也多是依靠着他的计策在行动,那围绕在他身边的护卫自然应该比樊旭海多,宁端不放心让年纪轻轻没有磨炼过的王骞单独前往。
若是人手多一些也就罢了,偏偏此刻能潜入樊家的就只有宁端和王骞两个人,容不得一丝闪失。
刺杀樊旭海失手也就罢了,若叫樊子期活下来,接下来的事情才棘手。
有都察院安插在岭南的探子暗中相助,宁端和王骞两人换上水靠便潜入了水中,他们一路穿过水中密道潜入了樊家里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惕。
樊家人根本没想到他们绝妙的水中通讯藏匿手段早就被席向晚卖了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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